“你不是温家人!”
“你是你是!”
“不是不是——”
他们脚步飞快,跑得无影,温扶冬也未追,拾起油灯往里走。
昏暗烛火,踏入祀堂,霎那熄灭。
她轻拍两下,灯盏噗嗤声,便又复燃。
祀堂瞧着不大,却浩如烟海,望去漫漫无边。
昏黑火光可鉴,照拂寸指,温扶冬提起裙摆,里头潮气太盛,风里含着血。行至深处,肉髻大佛却消失不见。
又长腿跑了?
空气裹挟腥味,脚边堆满杂物,踢及滚入深处。咕咚声后,消失无底,忽而快速靠近,发出重物拖拽之音。
阴风吹起,烛火熄灭,复又闪烁。
回头,却何物没有。
头顶。。。。。。好像有双眼睛,散发绿光。
她并未好奇,反倒矮身,摸索着,捡起地面纸伞。而后若无其事,将符纸贴至伞骨,往深处去。
温扶冬抚着墙壁,湿冷如水,应是有暗门,摸至机关,便自行打开。
走入甬道,登时弥漫霉味,她边走着,边将药吞,却听前方人语。
谁在那儿?
温扶冬心生疑惑,放轻步子,抬头时,撞见抹霞光烈红。
来人背对,仅拐角之外,身段高挑,英姿飒爽,背影峭拔卓立。烈红衣角随风飞扬,蹁跹似蝶。
谢寄欢?温扶冬愕然。
他怎么在这?
她眉头紧蹙,万是没想到,忙躲入拐角,方才惊悸,胸膛也起伏。
天地昏暗,少年只有背影,看不清脸。他身前之外,还立有位身穿蓑衣,戴斗笠之人。
狭长暗道熹光,宛若裂痕。
二人交谈,声音很低,听不大清,那少年背脊笔直,腰线劲瘦,身形苍劲昂藏,霎是峻峭。
这是在做什么?
她不敢动弹,趁对方尚未发现,逃离这处。
幽道漆黑,难见路况。温扶冬提裙狂奔,心跳快得不行,满是忿惑。
这是怎么回事,姓谢的咋在这里?
寒风拂起碎发,红色身影抱手,意慵心懒靠墙边。
忽而阵风卷过,他感受到什么,睁眼看去身后。
残旧油灯破碎,静躺于地,微弱火星跳动,簌然失去生息。
拐角处,阒然无人。
*
身后疾风飞驰,眨眼追来,温扶冬暗道不好,噔噔往外跑,想起扇骨符纸,肉疼着未丢。
被发现了!
“杀了她。”深渊处,传来道陌生声音,低沉而诡异,如茶后闲谈轻惬。
她大口喘息,这般架势,是不打算让她活着出去了!
暗径森冷飓风,携凌冽杀意,吹起夹耳缕发,眨眼便近。黑影颀长劲挺,穿过困阻长道,径直掠至后方。
那人身姿轻盈,似飞燕般,携来抹轻风,顷刻便气势压天,将这无边黑暗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