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晏有些愣,无奈松手,险些没站稳:“这么狠心啊你。”
“谁让你阴魂不散,比厉鬼还难缠。”
“省些力气折腾。”少年哼笑声,抱胸退后道,“我先说好,虽然我貌美如花,但也不是谁都能揩油的。想让我从了你,那可不行。”
“……”
温扶冬起先只当他伪装,眼下,却如何看不透。
她身份不明,是何动机更是不知,潜藏身边,无疑深浅难猜。他心生怀疑,却又胜券在握,毫无忌惮,说他嚣张也好,狂傲也罢,偏生他慢条斯理,看起来不以为意。
温扶冬凝眉,心里清楚,从始至终,谢青晏都抱着戏耍姿态。
“这般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他暧昧一笑。
温扶冬状作无意,猛踩他脚:“没有!”
谢青晏好笑,见她这般神色,唇角不经意扬起,显出几分戏谑:“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就不心疼下?”
她凑近才见,当真乌青淡淡。想到这儿,更是生气,道:“你这魔头还用睡觉?”
谢青晏又笑:“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
温扶冬将其推开,谢青晏后退,晃悠扶墙,掸去肩头落灰,道:“不怕我了?”
她凝噎:“谁怕你?”
谢青晏揉揉心头,目光落至胸膛,难以置信啧声:“你这丫头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温扶冬言语讽刺:“谢师兄若离我远点,我便不会打你。”
“你叫我师兄?”谢青晏撑着桌,像是听见有意思之事,喝茶,“这倒是稀奇。”
“师兄贵人多忘。”温扶冬眉心跳动,心想,这两天叫的还少吗?
“是吗?”他轻啧,“我怎么不记得。”
“大概是我忘了。不如,你再叫一声?”
温扶冬捏碎茶杯,眉心狂跳:“谢师兄这般撒泼耍皮,小心哪日被人套着麻袋打。”
谢青晏饮尽凉茶,放置扶冬跟前,没有理睬她的意思:“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他矮身撑桌,语含挑衅。
话音方落,寒刃凉意,少年垂眸,看向颌部匕首。
“是吗?”温扶冬笑意渐冷。
他一言不发,指尖勾住刀尖,俯身时,银刃近软骨而过,抵在心口。她挣脱不了,少年指腹轻压桌沿,握着她手,墨发落入温扶冬怀,微微勾着的唇,显得放荡不拘,偏生他目光平静,藏着界限感,深沉春冷如冬,轻易挑动他人爱慕。
温扶冬凝着他。少年发丝缠入指,喉结滚动,浅淡血痕,清艳犹如梅瓣绽放,衬得肤色极白。他无所动容,又略带笑意,喉音低沉悦耳:“杀人,要捅这儿。”
那双眼极具距离,锋利藏锐芒,偏看着她,说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温扶冬青筋暴起:“要论厚颜无耻,谢师兄真是登峰造极!”
谢青晏低头轻笑,语气佻然却不容置疑:“你还打不过我。”
温扶冬凝噎,很快冷静,转问:“你今日来做什么?”
谢青晏无奈叹声,低头缠住她刀尖:“你这宅子怪得很,我还担心你被这里的妖怪吞了来着。唉,好心当做驴肝肺啊。”
“……”温扶冬不言,想起他方才之话,“若是有,谢师兄又该如何是好?”
谢青晏沉默,廊间寂静,风铃摇荡。良久,传来那少年声音,浑不在意笑道:“那被你杀了,也未尝不是求之不得。”
温扶冬脸色霎沉,转身离去。
小径静悄,青苔浸露水,脚步声落,轻得拍叶响。
路旁时飞蝴蝶,被他抓过,停在指尖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