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的事情以两个人被罚而收尾。
章景暄下午直接告了假,衣衫全是泔水,于他来说实在难以忍受。
薛元音瞧不上这种讲究人,她自小接受的教育是风沙场上摸爬滚打,仪容外形不必过多修饰。若是她被泼脏衣服,直接换掉便是。
倒是他喊的那声连名带姓的“薛元音”,让她更在意一些。
旁人都喊她薛翎,要么薛学友,只有他喊“薛元音”。薛元音心中涌出一股不忿,什么意思,表示疏远吗?还是为了突出他的特立独行?
虽说大家都知晓她是个姑娘,但若瞧见她穿男装,都会心照不宣地喊一声“薛翎”以表尊重。
只有章景暄这个人格外与众不同。
哼,反正她坚信,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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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率性堂都知晓章景暄和薛元音是见面必掐的死对头了。
薛元音在章景暄不在学堂的这一下午做了自我忏悔,都怪他来得太突然,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叫她心态不稳。
她现在只想拿到伴驾名额,至于章景暄这号人,她不愿意再过多关注,以免扰乱心绪,显得自己过于在意似的。
待到次日章景暄来了学堂,薛元音巍然不动,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一上午都没发生什么意外之事,薛元样暗松口气,自我感觉心态有所进步,表现不错。
以后都应当如此才是。
……
蒋博士不仅负责《周易》这门课,还兼任他们日常考绩和考教,薛元音担心昨日拌嘴的事情在博士心里留了坏印象,自觉等上午散课后去找他,想私下做个解释。
“蒋博士,我认为昨日的事情是章学友有错在先……”
一进门,告状的话还没说完,薛元音就看到前面正在谈话的蒋博士和章景暄一齐朝她看过来。
薛元音话音一滞,反过来被口水呛住,一阵咳嗽。
要命了,章景暄怎么在这里?!
真是邪门,怎么哪里都能撞到他?害得她说坏话被抓个现行!!
“嗯?薛翎?”蒋博士很友善地问:“何事寻我?”
薛元音在远处章景暄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感觉无所遁形,尴尬地直摆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我无事,蒋博士,对不住!打扰到你们了!”
刚想转身离开,蒋博士喊住了她:“听闻你们的骑射有所欠缺,我同武夫子说过了,你们下午添一节武课,你同其他人说一声。”
话罢他递来一张花名册:“这是你们的武课分组表。”
外面是微风暖阳的天气,温度适宜,不会下雨,正适合上武课。
薛元音拿到花名册,看到“骑射对练”的字眼,再听蒋博士说分组,心里有种极度不妙的预感。
不是吧,分组难道把她和……
章景暄的骑射数一数二,实乃劲敌,她若是跟他一组,恐怕又要输他一头,遭他嗤笑。
呸呸呸,不能乌鸦嘴!
薛元音告辞离开,回到率性堂,告知完大家武课的事儿,看了一眼分组表,只觉得要昏厥过去!
果然!
薛翎、章景暄两个名字赫然并列一排,差点戳瞎她的眼。
她的对手,又是该死的——章景暄!!!
……
率性堂人人都不太热衷骑射。
当下君子之风盛行,学儒士者、世家子弟都爱仿照圣人来待人处世,以恭谦、温雅、自省、克己来要求自身和族中后辈。
就算是学点强身健体的武术,一些朝臣也是以动作美观的要求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