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汶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现实不太允许他仔细地思考,到底具体是什么引起了他的警觉。
郁汶黑白分明的眼珠宛如孱弱无力的右腿般,定定地停在沉闷的室内环境中。
只是他的余光总是忍不住瞥向身后看不见身形的男人。
为什么黎雾柏叫他不要想太多?
他越这么说,郁汶越忍不住思考得越来越纷杂,陷入纠结的怪圈中。
他刚想破罐子破摔地质问黎雾柏不清不楚的解释,却没想到黎雾柏一把抱起了他。
猛然悬空的恐惧感逼得青年喘叫一声,松松揪住男人领带的力道忽地拽紧,差点将其扯落。
“喂!”
郁汶不管不顾地尖叫,鼻尖差点与黎雾柏垂下的面庞亲密碰触。
“我,”他的语气慌乱几分,一下比刚刚尖叫的声量削减足足九分,“把我放下来……有点高……”
黎雾柏不过是想将郁汶从轮椅上抱下来,好让他更方便地适应赌桌的高度。
但青年不知是真的恐惧被抱得过高,还是恐惧与黎雾柏接触,惊慌的模样不似作假,反倒让黎雾柏多犹豫了两秒。
他垂眸。
惊慌与淡然的目光极近地交汇,近到只要青年愿意吐出舌尖,仿佛湿漉漉地将水汽盈满狭小缝隙间。
郁汶全身上下最吸引人的大约要数一双漂亮澄澈的眼睛,尽管大多数情况下,里面充斥的却是天真或愚蠢的勾人。
偏偏自己毫无察觉。
黎雾柏错开视线。
不知是青年的躯体,又或者是柔软衣衫的香氛,清淡地飘进双方的鼻尖,轻盈地笼住被网在一起的双人。
郁汶气息不稳地“唔”了一声。
但尴尬的场景没有持续太久,黎雾柏定定地用指尖轻推了青年的额间,便将他推离几寸以外。
郁汶眨眨眼地将头向后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下意识被黎雾柏牵着鼻子走。
紧接着黎雾柏就将他按在椅子上,失去了轮椅的辅助,郁汶也只能乖乖地坐在原地,等待黎雾柏接下来的安排。
郁汶嘴角下撇,双臂略微交叉着抱住自己的身躯,想瞪黎雾柏莫名其妙的动作。
黎雾柏却已经拍拍手,门外便仿佛早有准备地涌入一堆侍者服装的人。
什么情况?
郁汶不适应太多人的场合,在他们蹭过自己的发丝时已经警觉地攥紧手指,黎雾柏却早已不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谁要进来吗?
郁汶眼睁睁地看见他们身穿侍者制服往赌桌上堆起小山般的金色筹码,以及许许多多的赌具。
戴着小丑面具的荷官身影一闪而过,便如游龙般随着侍者们陆陆续续出门。
房内沉闷的气氛随着关门动静而越发冰冻,郁汶皱了皱眉,将疑惑的眼神转向黎雾柏,迷茫地张了张嘴。
“大哥,只有我们两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