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只觉得被她这番话和动作弄得心头大乱,还不如在死灵渊就死了呢!
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再昏迷一次来逃避这难堪的局面。
“瞧你这熊样儿,”田灵儿看着他,笑得眼角都弯成了月牙儿,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又轻轻戳了戳他烧红的侧脸,“脸皮怎么这么薄呀?以后可怎么在江湖上行走啊!”
张小凡仰起头,紧闭双眼,救命啊!
田灵儿见他窘迫至极的模样,伸出细长食指,正要再点一点张小凡的脸颊,“真是——”
她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咳声。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仿佛能穿透心扉,瞬间让屋内的气氛为之一凝。
田灵儿原本那只调皮的手,也霍然停在了半空。
张小凡心头猛地一跳,那股羞耻与尴尬,更在这一瞬达到了顶点。
因为他已经听出来,这咳声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父田不易,还有……隐约传来的一股淡淡幽香,那一定是师娘苏茹。
他慌乱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灵儿……”一个柔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嗔怪,却又有一丝宠溺,从门外传来,张小凡猛地睁开眼……
“哎呀,娘亲!您怎么来了!”
田灵儿吓了一跳,连忙从床边起身,把手里的湿毛巾往盆里一丢,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声音里带着点被抓包的娇憨,又有些欢喜,“小凡哥哥刚醒,我就想再给他多擦擦身子,免得他还不清醒呢!”
苏茹师娘!
张小凡只觉得一股更炽热的血流冲上脑门,他的脸,从脖颈到耳根一片潮红。
“灵儿,你这是干什么呢,小凡醒了也不告诉我们,老早就听到小凡的惨叫了,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她缓步走进房中,目光先是落在田灵儿身上,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与宠溺,随即,她那双凤目望向张小凡,目光里带着温柔与关切“娘亲!”田灵儿闻言,连忙乖巧地退到一旁,嘴里却忍不住嘀咕道,“小凡他才醒过来,我正想问他些话呢……”
苏茹只是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随即转向张小凡,那双凤目中带着慈爱与关怀,轻声问道:“小凡,你感觉如何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张小凡拼命地摇头,想要说“我没事”,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连耳朵根都跟着一起发烫,脸颊早已红得如同猴子的屁股。
紧随苏茹进来的,是他的师父田不易。
田不易依旧是那副矮胖的身躯,一身深色道袍将他衬得更加敦厚,圆滚滚的肚子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
他那严厉的国字脸上,眉毛紧皱着,一双虎目不带丝毫感情地扫视着张小凡,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他停在床尾,没有靠近,只是双手背在身后
“哼,”田不易见到张小凡醒来,非但没有任何宽慰的话语,反而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嫌弃,“臭小子,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打算偷懒一辈子不成?”
他目光扫过张小凡那通红的脸颊,又斜睨了一眼一旁正欲开口帮张小凡解释的田灵儿,摆了摆手,示意她闭嘴,这才缓缓开口:“要不是你师姐和你师娘保你,我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整天呆在这里成何体统?”
张小凡听到师父这番话,心中那叫一个羞惭与委屈交织。
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用眼神向师父示意自己无碍,可那眼神中,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窘迫。
苏茹见状,轻笑着摇了摇头,走到田不易身旁,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按在了他那粗壮的手臂上,随后狠狠地捏了捏,而语气却带嗔道:“我说老田,你也真是的!小凡才刚醒,你又在这里摆什么臭架子?他一个病号,能偷什么懒?”田不易被妻子这么一捏,却还是保持着那张严厉的国字脸上,不过眉毛却紧皱着,“你说句好听的,让小凡安心养伤吧!”苏茹放手,满脸笑意地看着田不易。
田不易听妻子这么说,硬是僵直了身体。他低声咕哝了两句,却偏不抬头看苏茹一眼,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小凡,仿佛在说:看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