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本就是炼金术构造,甚至灵魂都在深渊的侵蚀中变的不受死的管理。
从无任何神志的源火中将神志挣脱而不损失记忆。
从龙王漫长的记忆中挣脱侵蚀也挣脱记忆。
时忍不住啧了一声,身上的符文再一次加深,甚至要镌刻进入人的灵魂。然而却也不过是饮鸩止渴,不知能克制多久。
先生教导的符文倒是不曾用于抵抗深渊,而是变成了束缚源火维持人身的锁链。
风从来自由。
时想着这个的时候,心中并无半分的波动。接收修库塔尔记忆后,他不得不承认漫长的记忆的确给他的心带来些许的磨损。
即便为人的记忆依然如此的鲜活,带来那些记忆的人也鲜活的只要他回去就能看见。
时不愿那些东西成为新生火龙王诞生的灰烬,更不愿以非人的身份自深渊而出。
风能锁住火吗?
不,负责稳定是岩。
时倚靠在温泉石边,自喉咙里头发出一声压抑的轻笑,身躯手指重新凝实,“虽然我的神之眼是风,也一向散漫的过了头。”
炽烈的高温甚至融化了石块,然而他的身躯无论怎么变化,依然维持着一个基本的人形。
“但是,即便是不可逆转的源火……在我决心以人类身份继续走下去之前,还是给我安静下来吧。下次还是不要喝酒了——到底是什么人会觉得酒这种东西好喝啊?”
他真诚的发出自己的疑惑,但是很快又想起一点好吃的,将一些排除在外。
“我只能接受三碗不过岗的酒酿汤圆,还有家里头酿的甜酒。”
——话说我醉酒的时候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时看着自己的手,应该没有吧?
他把湿透的长发用风同火烘干,匆匆洗漱了一下,穿上睡衣准备再思考思考未来的前路。
匿叶龙睡衣,父亲在时小时候寄过来的匿叶龙照片,他的龙伙伴。
母亲见时感兴趣,找人裁了一套匿叶龙睡衣。
那只匿叶龙,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回去璃月。时伸出手的时候它给时摸了一下,然后他被往生堂爷爷拉出,独留那只龙和母亲。出去的时候隐约能听见哭声,时忍不住回头。
——在父亲去世后的第一场深渊侵袭中,那只龙死在了那场袭击中。
那也是时和母亲离去时候的一场深渊侵袭。
时只和它见过一面,印象并不深刻。但记得那是一只很勇猛的龙,后来听悬木人的人说起它,也说它很勇猛。
“我想过要不要给你准备一只龙伙伴。”父亲寄过来的信如此写到,“但是我觉得龙伙伴这种东西大概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才有意义?等你来纳塔的那天再说吧?”
再说总是一个说不准会充满遗憾的词。
信里头说的太多太多的再说,最后时只能沉默的将信装入盒子里头,然后自己慢慢完成信里头的事情。
璃月港的确是家,但是父亲在十年中用厚厚一叠信纸描绘的纳塔,也许早就在心里头占了一点点的位置。
是好奇,是必将会回归。
时知道,在纳塔,太阳是一个很特殊的词语,如同在挪德卡莱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