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密道后,黎曜松便吹起火折子开始打量四周环境。密道后的这段路不长,走几步便是向下的阶梯,漆黑一片望不到底。
不等他再细看,密道外便传来了皇后的怒斥:“没用的东西!一群人还搜不出两个贼人!本宫养你们有何用!”
“娘娘…娘娘息怒……”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道,“此…此处毕竟是静……毕竟是那花魁的居所,娘娘也知道,那…那花魁原是青州机关阁老阁主的关门弟子,奴…奴才们实在……”
皇后冷笑打断太监的话:“那贱人死了二十年,魂都快散干净了,几个机关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你倒是提醒本宫了,去,搜搜这屋子里有没有开密室密道的机关。”
几个太监连忙垂首应是,四散开来搜查密道机关。
密道里的黎曜松和楚思衡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下一紧,白憬却回头淡定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人无需慌张。
果不其然,皇后的人把整间屋子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入口。
但这个结果似乎在皇后预料之中,密道里的三人只听外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响起皇后冰冷的声音:“你们两个守在殿外,若遇见可疑之人,杀无赦。”
“是。”
脚步声逐渐远去,密道中的三人却没有丝毫放松,依旧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果不其然约莫一盏茶后,脚步声去而复返,皇后的声音再次传来:“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留守的侍卫恭敬道:“禀娘娘,里面确实没有任何动静。”
“继续守着。”皇后冰冷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穿透殿门墙壁刺到三人心上,“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能躲到几时。你们也是,若有差池,黄泉路上便同刘嬷嬷作伴吧。”
侍卫连连应是,总算送走了皇后这位煞神。
这次待脚步声远去后,密道里的三人总算松了口气,但气氛依旧压抑。
“皇后派人死守殿外,是笃定我们藏在殿内,看来要出去只能……”
白憬从袖中掏出火折子吹亮,预判了黎曜松的打算,劝阻道:“王爷先别激动,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能躲则躲,跟我来。”
说罢白憬便顺着台阶往下走,黎曜松回味着他刚才的话,扭头看楚思衡:“那话…是这么说的吗?”
楚思衡耸了耸肩准备跟上去,刚迈出步子就被黎曜松牵住手往后拉了半步。
他疑惑扭头,只见黎曜松往前走了半步,晃着手里的火折子道:“这里太黑了,跟着我走,安全。”
“……”那明明是他带来的火折子。
然而黎曜松完全不给楚思衡开口的机会,牵着他的手就往下走。楚思衡试着挣了一下没挣开,便随黎曜松去了。
走过一段台阶,密道明显变宽了许多,能容纳两人并肩而行,两人跟在白憬身后,在漆黑漫长的密道里走了许久。终于黎曜松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白憬低声笑了笑,没有回答。
黎曜松有些郁闷,又道:“深宫重地,你却跟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还对冷宫中的密道如此熟悉,莫非……你是那位浮尘姑娘的心上人?”
“……”白憬瞬间笑不出来了。
楚思衡也用佩服的目光瞥了黎曜松一眼。
“王爷,您不去写话本真是浪费了您这一身才华。”白憬无奈一笑,意味深长道,“此事…在下不过同样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楚思衡神色微变,抬头借火光望向走在前方的白憬。白憬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叹气
道:“此事……是件陈年往事,说来话长。”
黎曜松不耐烦道:“那就长话短说,一句话说完,说不完往后本王便垄断京城东西两街集市上的所有鱼,你姓白的再想吃鱼,就自己滚去漓河捞吧!”
“!!”白憬惊恐回头,“王爷你——”
“说不说?”黎曜松耐心即将告罄,“不说漓河的鱼你也别想要了。”
“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吗!堂堂战神将军,拿鱼威胁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白憬愤愤嘀咕着,但还是一句话把事情始末交代了清楚,“机关阁老阁主逝世前曾给我一百两黄金求我帮忙寻找他弟子傅尘的下落带回青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收钱办事,就这样。”
白憬一股脑把话倒了出来,黎曜松反倒有些接收不过来,他抓住了“青州”“遗骨”“黄金”等关键字眼,扭头看楚思衡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而话还没问出口,白憬便道:“他不知道。蛮人对青州动手的时候,楚望尘还没带徒弟回连州呢。”
青州与连州相邻,却比连州要富裕许多,机关阁的机关术更是名扬天下。昔年西蛮强盛时,首要目标其实是青州。
西蛮在青州烧杀抢掠时,楚望尘正在京城搅弄风云,机关阁老阁主派出弟子傅尘北上去找楚望尘求助,自己则留下与青州百姓共存亡。
后来楚望尘单枪匹马杀入大漠救回机关阁老阁主,然而他却说自己没有见到傅尘,是离开京城后遇到了几个来自中州的商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了青州遇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