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里面新穿了一件肚兜,胭脂色五方系带肚兜,绣着兰草引蝶。
“好看吧,我专门穿了来见你的,我知道,你最喜欢了。”又看秦炎,说者无心,笑道:“连他都喜欢。”
破天荒地,他这话一出来,无耻厚面如朱承昭,竟然会有脸红的时候。
两个男人均是心跳如擂鼓。
手忙脚乱之时,朱承昭只来得及瞪后头的侍棋。
执棋慌慌的就抱着花跪下了,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底,哪里敢干一些叫剜眼睛的事。
秦炎飞手将他衣裳拾起来拢住,拢的严严实实,寸土寸金的吝啬,生怕漏了一点儿。
虽暗喜他虽然面上不耐烦,到底还是把自己送他的狼骨哨子翻出来戴上了,还是贴身,他今日才知道。
头脑清醒过来,更多的却是愤怒,气的绷着下颌,并不敢有一句重话在这胆大包天的人身上,于是都记在朱承昭身上,盯着对面的朱承昭,眼神能吃人:“这是你教他的?”
宁茸老大不愿意,不停挣扎,还要给荷花看:“放手!放手!你真讨厌!”
人才讲矜持,讲廉耻,未语先羞,遮遮掩掩之类的,在宁茸这里是不存在的,他是人又不是,喜欢一个人最是热烈直白。
可落在别人眼里不是这样。
朱承昭心中有鬼,不免愧悔,心道他如今这样随便,难道全是我那夜之过?又不是不知,他虽生的聪慧,与别个这样年纪的少年却不一样,“我教他的”,对,确实的,我曾引诱过他,曾经引诱过一个心智纯洁的少年。
所以,他如今这样了。
自心中蔓延到整个腔子,一种酸胀的快炸掉、不能呼吸的情感折磨他。
秦炎更不是不知,师父不负责任,师娘伤心玉陨,茸茸在外流落,生的这样的好,心智又不全,不用特意提醒,也知道会受什么样的苦。
不论喜欢还是不喜欢,他从不把跟别人的肌肤之亲放在心上,甚至只……是追求身体上的快乐。
能是为什么,被调教成了……或是……自暴自弃,他不觉得这不对。
而自己做了什么,不就是仗着这一点,如若茸茸也是京城里这些嚣张跋扈的世家公子,他再聪明一点,只在感情上聪明一点,他都别指望能近身。
喉舌发涩,痛在心中,手上却只是按着人,要给他将衣裳穿上,全了体面。
“别动!你烦死了!”生气的时候声音也是糯的。
朱承昭五内俱震之下,见他还是挣扎要脱,不愿伤他心,先稳住人要紧:“我见到了,见到了!很漂亮!你好好穿上衣裳,怕你冷,我见过了,我已经见过了!”
宁茸这才偃旗息鼓,不预备再次脱下叫他看,笑说:“好看吧,你要亲亲吗?我给你亲呢?”
“………”
房里安静了许久,没有人说话。
两个人均是心不在焉。
半晌,等到宁茸着急起来,朱承昭才勉强自己扯出个笑来,道:“以后……不能这样随便脱衣裳。"
“为什么?”宁茸不理解:“明明你们都很喜欢的啊,总是脱我衣裳,为什么……不让我自己脱?”
他也有些不高兴,荷花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可明明是因为喜欢他,才会想要脱衣裳给他看新肚兜……不是见人就脱的。
头低的很低,像被暴雪打下的花骨朵,白嫩的下巴挤出一点肉来。
秦炎今日能来,自然做好了一劳永逸的准备,他是前些时候忘记了,其实早拿住了,此时是一刻都不愿他在这里多留。
这贱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揽住人肩,微微摇了一下,宁茸便抬起头来看他。
见秦炎从怀里掏出一张东西放在桌上,只道:“茸茸,知道当初你大哥的流放文书是谁判的吗?”
“或许,你该问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