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还是不拿呢?
朱承昭也不知道,但没几个人能受得了此情此景。
他便把手伸出来,温声笑道:“拉手么?再过来一点儿?”
陈乖宝歪头,将他看了又看。
跟白日见到的明明是一个人,可这会儿却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如今哥哥又不在,这个空间里并不存在他先霸占了,别人不能碰的。
便试试探探地往他手里摸。
朱承昭等着他先轻轻蹭一下,再轻搭一下,试了几次,才把手落实在他手里。
全程眉目温柔,像娴熟的猎人给猎物套圈。
“可以。”陈乖宝应,拉住他的手,再走近一点点问:“拉了给俺洗吗?要干嘛啊?”
他的手朱承昭握着,觉得舒服,便顺势把他按在自己腿上坐着了,小美人睁着妩媚澄灵的眼把他望着,并无拒绝。
今日见过那莽汉这么抱过,很惬意的样子,那莽汉抱着人时的神情,朱承昭从没在别人那里见过。
又想自己也是瞎操心,瞧着爱成那样,怎舍得给别人吃一口。
他也好奇,是不是抱着这小美人就是世上第一幸事,同别个都不同,都比不上么?
那我的脸上会不会也有一日是那样的神色?
朱承昭抚着他脊背,笑道:“我瞧瞧,很脏么?”
朱承昭将他抱着看了又看,直勾勾地盯着他,小美人也不反抗,同样也一直宁宁静静望住他。
两人对视良久,朱承昭将手往人松散的衣襟上伸,捉住了一时踟蹰,叫他怀里的陈乖宝看见,也在思考。
朱承昭心里想,到底是要给拉上去,还是再给扯得开些?
陈乖宝等着他,乌浓的瞳仁映着朱承昭的脸,其实余光在瞟他手,心里也悄悄盘算着,这个坏东西要是往下拉俺衣裳,俺就一拳捶死他,或者一耳瓜子扇掉他大门牙。
这是哥教他的,不能让人脱他的衣裳。
幸好,朱承昭只是紧紧抓住之后又松开,并没有在那本来就松松垮垮的衣裳上雪上加霜,轻笑问:“你很喜欢你哥哥?”
陈乖宝想了想,也想不明白,点头道:“……喜欢。”
又说:“这跟洗俺屁股有啥关系啊?”
朱承昭见他懵懵懂懂,也不再多问,一息间又换了副脸,烛光晃动间似鬼魅般,变得太快,生怕吓不死他,狞笑道:“可知来找我,我不是想洗你的屁股……”
陈乖宝立时惨叫了一声儿,不知给他突然袭击到了哪里?差点儿没疼死,激得立起腰在他怀里坐直了,不停推他打他:“你干嘛……你干嘛啊!”
衣裳散了,光溜溜是个玉人打滚,在怀里踢蹬着腿儿闹。
朱承昭叫他雪白的身子在怀里扭来扭去,忍得也很辛苦,脸上闪出一丝不忍,却也不管,只是前后夹击,不是翻江倒海,摇动乾坤,就是往前去,捏在手里惩罚着乱揪。
偏更笑起来,故意凶狠道:“你这大半夜来我房间,穿成这副样儿,不就是要这个!装什么!”
陈乖宝嘴里不住哎呦,这才怕起来,他怎忘了这人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来的!
出力气打了他一巴掌,挣开了立时从怀里跳下去,撒腿便往出跑,满嘴里叫:“不来了,俺再不来!”
“坏人!是坏人!”
“俺要回去告诉哥!你不是好东西!你欺负俺!”
叮当沸反地响了一阵儿,陈乖宝才连磕带碰地从一堆镜子里转出去了。
“乓”便把门关紧,生怕放出什么来。
朱承昭等他走了,松口气向后靠,斜到床沿,倒怔忪起来。
半晌,无奈向下叹道:“委屈你了,可真是对不住……”
苦笑不迭,又瞧着叫人推得不住晃的转棱镜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