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张立民,你都敢做了还怕别人说啊?”
苏秀芹扯着嗓子嗷嗷喊,一会儿的功夫,街坊邻居就闻着声儿挤到门口来凑热闹了。
张立民气的脸红脖子粗,“你少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你倒是把钱拿回来啊。”
“拿就拿!”
“行,你要是不拿你就是我孙子!”
张立民被激出了火气。
“不就三转一响外加六百块彩礼么,这钱我出了。”
“老大,老二,你们都看清楚了,只有爸才是跟你们一条心的。”
苏秀芹冷笑,还想踩着她立好父亲人设呢,那她就成全他!
“别光说不练耍假把式,老二也快议亲了,以后他成家,你也得按照这个标准来,可不能厚此薄彼,搞偏心。”
张爱军点点头,“我妈说的对,爸,到时候我结婚,你也得按照这个标准给我置办,不然我可不乐意啊。”
张立民脸色垮了一瞬,但想到自己一家之主的名头,佯装大气的点了点头。
“放心,爸绝对说到做到,老大有的,你和老三都有。”
张爱国和张爱军立即狗腿的凑到了张立民跟前。
“爸,那你可得尽快啊,翠花都催我好几次了。”
“大哥,咱爸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张立民,“就是,老大,你这么说,爸可就有点儿不高兴了啊。”
张爱国憨笑了声,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不是着急,想赶紧把翠花娶进门嘛。”
三人相视一笑,一派父慈子孝的和谐景象。
苏秀芹看着这一幕,冷笑涟涟。
张立民是钢铁厂的车间主任,月工资比她高个五十块左右,钢铁厂的福利待遇也比他们纺织厂好很多。
所以给老大结婚置办东西的钱他还真能拿出来。
可上辈子,张立民眼睁睁的看着老大跟他吵得不可开交,看着她一人大战刘家全家人,也没说把钱拿出来,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都说男人的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
张立民的钱能借给邻居,借给同事,借给村里人,就是不能给她。
张立民欺辱她了一辈子,这辈子他还想给自己立好父亲、好男人的人设,没门儿!
苏秀芹转身回屋,从她陪嫁的箱柜里拿出一个铁盒。
铁盒里装的欠条,就是张立民这些年拿回来的工资。
张立民吃准她性子软,好忽悠,笃定她不敢拿着欠条去要账,所以把欠条都交给她保管。
这些欠条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得有两万块。
苏秀芹把欠条都拿出来,按照借款时间和借款人简单排了个序。
要钱的事暂时不能传到张立民耳朵里,她得先从远的地方要起。
借钱的有他那几个在村里的哥哥姐姐,还有其他的同村人。
张立民的老家离市里挺远,坐公交来回得四个小时。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她去要账的事一时半会儿传不回来,正好合适。
苏秀芹想明白,把欠条装在布兜子里去喊小女儿。
“爱萍,走,跟妈要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