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声音不对,也便止了声。
身处弱势,只好算了。
祁泠扶着这孤儿寡母,问:“夫人可有暂落脚之处?若没有,不如暂且随我去,我落脚在城外,离此不远。”
妇人不欲麻烦人,她长得好,却活得艰辛。大多时候都是自食其力,不肯受人施舍。
两人还没说清个所以然,等在一旁许久的两人先不干了,开口:“哪里来的瞎捣乱的小娘子,捡个小寡妇回去做什么?总不会要享什么磨镜之好,那还不如随我们一起走。”说罢又是一阵哄笑。
可惜这话毫无攻击力。
妇人是时日久了,脸皮厚了,不觉如何。祁泠听不明白,只皱眉,觉得对面的人病得不轻,拉着妇人便要走。
觊觎妇人美色许久的人怎会应,撸起袖子正要上前。
“阿媅。”
有人朝着这边走来,郎君面如冠玉,周身衣着虽不显眼,细细一瞧,连靴子用的料子都是一寸一金的锦缎。
人靠衣装马靠鞍,兼周身气度,便让人知晓不是能惹的,恐怕有些来头。
两人又不是傻的,见此歇了声。
直到祁清宴走到近处来,祁泠才发觉他是在叫她。
阿媅,媅,是许久前他要起给她的字,她那时不要,说以后再用。
如今确实合适,
她轻轻应了一声。
带来
不知为何只因一个字被她所用,两人之间有了更多关系,便会因此而轻松愉悦。
祁清宴干脆无视旁人,同她道:“阿媅,我备了马车,你同这
语毕,他目光望向妇人,视线略青色小痣上,颜色淡的几乎让人瞧不见。
只是看了一眼痣,他便移开视线。
祁泠*应好。他要做什么,举动向来快,准备也周全。
妇人站稳后便不用祁泠搀扶,随着她到了马车上。她也不担忧有人要害他们母子,反正都到了这般境地,更糟她也能承受。
只是坐在马车上,她问:“你们要在这里带呆上几日吗?”
“似乎晚间便要走,”祁泠并不知晓这是哪里,解释道:“我们要往南边走,你可以与我们同行,换一处生活。或者住在客栈中也好,我留下些银钱于你母子度日。”
孩童乖乖倚在母亲怀中,扭着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祁泠。
妇人一手抱着孩子,摊开另一只手与祁泠看,手上茧子几乎布满,她也垂头看着,道:“银钱无用的,小娘子。”
“我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绣过衣裳也洗过衣裳,攒下些银钱。原先是租赁小院我母子二人居住,但晚间总有人扰……后来换到客栈,出门被衙役的弟弟瞧上,又如今日娘子所见,前几日被偷了银钱包裹,身无分文,被逼迫到如此境地。”
建业又何尝不是如此。
祁泠道:“随娘子,留在这里或换个地方,我会与……同行之人说,让他为娘子寻一处安身之地的。”
“方才那人是你夫君?”妇人问。
“不……”祁泠不知该如何说。只先说不是,道自已姓祁,又问过她姓,总不能一直唤夫人。
妇人道:“……多谢,旁人唤我二娘,我有本名……”她垂着头,摆弄着儿子的小手,声音低如微风,轻轻拂过,“林照君。”
待到了客栈,银盘忙挽上祁泠,看着从马车下来的母子,小声问:“娘子,这么还带人回来了啊?”
祁泠便同她简单说了所见,又吩咐银盘回去拿些衣裳去。林照君同她身形差不多,送去针线,她自已小改袖口衣摆便好。
因午后落了雪,似雪似冰,路不好走,一行人在此留一晚,打算明早再出发。
晚间,祁泠沐浴过后躲在床内里,闭眼但睡不着,听见脚步声,过了会儿,她扫一眼床榻下。
祁清宴正脱去外袍,方露出内里的白来,她顿时转头朝内不看。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响了一阵儿,旁边被子掀起,躺下一人。
她顿了会儿,实在想知道,才转身过去:“为何让我去救?”
祁泠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主动要救是个问题。其次便是,明明他上前直接能解决的事,他却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