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声音又道:“你与他有缘无分,强求不得。”
他想问清楚,那边青山乱已经转过身,对顾识寒口若悬河去了。
贺任之朝屋内喊:“老祖宗,您之后还继续闭关吗?”
帝和光脑后晃着长长一条麻花辫,准备跟着他们离开,被他师父单手拦住了。青山乱仍然只留一个背影,道:“代我给小九捎个话,月明宗她爱回便回,万事有我顶着。”
贺任之应了声“好”。
话音刚落,茅屋“哗”地关上门,弹指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帝千殇刚抽剑,贺任之便眼巴巴地望过来。不等他开口,帝千殇先发制人道:“你给我站前面去。”
贺任之心说还有这等好事,估计他师兄今日心情大好,要大赦天下。还没窃喜完,帝千殇直接反其道而行之,在身后伸着两条胳膊将他死死箍住了。
贺任之:???
「谁又惹他了?」
他们回来时,夜色已如墨染,宗里其余人都在歇息。夜深露重,两人一前一后乘着剑,僵直着在空中飞了半天,身上都似结了一层霜。
早春本就带着寒意,贺任之在风里冻得发抖,谁知帝千殇身上更凉,几乎把他的体温也一点点吸走了。他挣扎几下,腰上手臂却不见松动,如同围着两道栏杆。
贺任之战战兢兢问:“师兄?”
他的声音在空中飘了好一会,被吹得七零八落,最终钻进了身后那人的耳朵。
良久,从后面浮来一声含糊的回应,混着风声,显得比平日柔和不少:“怎么?”
贺任之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空,空得能容下整片夜色,却没盛住那两个音节。
默了半晌,他恍然大悟,继而大吃一惊:「帝千殇这样是不是对我有那种意思?」
帝千殇吓了一跳,赶忙把两只手松了。贺任之一个趔趄栽在他身上,险些砸得两个人都摔下去。好在客房屋顶已在脚下,长剑勉强稳住,载着二人落在了院里。
帝千殇自知理亏,还是怒道:“就你最不安分!”
半天没听见回话,他又掰着贺任之的肩膀把人转过来,只见对方珠泪滚滚,紧紧咬着唇,把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
“师兄还带过别人?”
帝千殇:
帝千殇惊呆了。
贺任之演到一半,有点没憋住笑,将脸别到一旁,肩膀微微颤着。帝千殇看他伤心成这样,一下心软了,刚要出声安慰,便听贺任之沾沾自喜道:
「卖惨果然有用。」
帝千殇无语得要死,抽了他一耳光,径自回屋了。
贺任之也惊呆了,在原地捂着脸站了好久,半天没听见好感度往下掉,简直惊得说不出话。他顾不得半张脸火辣辣地疼,在识海里狂敲伍贰零:“帝千殇今天撞大运了吗脾气这么好?”
伍贰零打开数据面板一看,更是惊呆了:【公子你对帝公子干什么了?!我开个小差回来怎么好感度-34了啊??】
贺任之这下真的想哭了:“紧要关头不要开小差啊!!”
一人一系统琢磨半天也没弄明白。贺任之灰溜溜的,蹑手蹑脚进房间一看,他师兄果然在榻上打坐静心,看样子已经入定。
话本仍放在书案上,贺任之使灵力探了探,书册上灵气尽散,已化作寻常纸页,再无异样。
他坐上床,思及青山乱说的话,问伍贰零道:“天道究竟是什么?”
【咦?公子你恢复记忆了吗?】
“大概……只记起了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