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顿住足,想起记忆中那位凄惨的姑娘,默不作声,又跟了上去。
“王太医,有件事算我求你。”孙洪一边走着,一边对王太医低声耳语几句。
王太医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他下意识地拒绝道:“不成,万一王爷生了气,把我杀了怎么办。”
“我这把老骨头虽然死不足惜,但家里还有孩子要养。”
孙洪焦急地辩解道:“我们王爷倒不是那样人,你放心,若是他生气,还有我呢。”
见王太医不吭声,孙洪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掏出几锭银子来,搭讪着往王太医袖中塞。
“王太医,您看看?”孙洪带了十足的小心。
“你这是作什么。”王太医猝不及防,皱着眉将他的手推出去。
“我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要求。”王太医有些生气起来,瞪着眼埋怨道:“你做这些倒是为了什么?”
孙洪扶着王太医进了轿子,见四周没有旁人,这才低下头来,悄声说道:“你不知道,我们王爷这性子着实古怪。”
“若说他看上这暮姑娘,那显然是有的,可
这暮姑娘颇有些风骨,一旦有哪里不顺着他,他就……“孙洪连连叹息,解释道:“长此以往,暮姑娘今日的局面也是正常。我看在眼里,想要改变,可又无从下手,因此才想到了这么个主意。”
“你是说,叫王爷以为她死了,从而丢开手,两人各自过各自的?”王太医似懂非懂。
“不是。”孙洪摆手道:“叫王爷以为她死了,才知道她的重要性,以后对她好歹能收敛一下性子。暮姑娘若是往后悟到了王爷的心思,不再寻死觅活了,那岂不是天下太平?”
孙洪看着王太医恍然大悟的表情,悄悄擦了擦汗。
自从暮姑娘进荣王府之后的这几日,林长宴何曾静下心来干过事情,这些孙洪都看在眼里。
若是不解决了这个疑难,只怕以后也没个安生。
孙洪想到这里,又百般央告了王太医,许给他万千的好处,把他的善举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终于把王太医说动了心。
“我只答应试试。”王太医无奈道:“若是不成,那便没办法了。”
“好说好说。”孙洪连连点头。
荣王府内的气压低得吓人。孙洪领了王太医,只敢低着头进得门中。
林长宴已经得了消息,他赶回来的时候,只看到面色惨白的暮雪烟人事不知,躺在床上。地上一大滩冰凉腥湿的暗红色血液,看得人心中一颤。
这血迹,是孙洪刻意叫丫鬟没有清理的,目的就是叫林长宴瞧瞧。
孙洪和王太医都存着一百个小心,王太医顾不上寒暄,忙诊脉。
过了半晌,他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内心却有些释然——人活着,只是有些失血过多。
他抬头看了一眼林长宴的脸色,只见他面色阴沉到吓人,换做平时,想来无人敢同这样的荣王爷讲话。
“怎么样?”他声音嘶哑。
王太医才要开口,余光看到孙洪殷切的目光,心下沉了半晌,先是站起身来,又缓缓跪下去。
“王爷,老朽无能。”他颤抖着嘴唇抬起头来:“这位姑娘失血太多,怕是……无力回天……”
“胡说!”林长宴上前一步,抓住暮雪烟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