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尔警醒起来了。
这个世界是有怪物和世界末日的,只是没有那么醒目,到来的脚步太慢,演变的方式太委婉,所以察觉不到。
怪不得森尔是现在这种形态,如果他是原来的拥有身体的状态,他能怎么办呢?
杀怪物?但怪物都是人变成的,而且也不伤害其他人。
拯救世界?怎么拯救?也没有魔王或者一个明确的崩毁时间。
他想起了异常收容总局对苍白之魇的描述:天灾。
一场天灾,非人力所能战胜。
你难道能用武器去对付洪水吗?
勇者的剑再锋利,实力再强劲,遇到这种情况,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不是靠蛮横的外力干预就能改变的。
森尔没有圈到的世界正在缓慢的毁灭,但被森尔圈到的人们所在的区域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蓝天绿草,人们也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该上班还是上班,该玩手机还是玩手机,除了心情好一点,活跃一点,精力充足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想上班的依旧是不想上班,没有换工作,也没有揭竿而起,仍旧的骂老板,只是添了一个新爱好,买了一些花盆,种花种草,日常拍一拍,画一画,也就这样了。
梦境没有给他们带来惊天动地的变化,他们还是普普通通的人,没有突然一身“王霸之气”的开始奋斗,有些甚至躺的更平了,更心安理得,更快乐的躺。
有些甚至直接悟道:“人生其实是一场游戏,作为一个智人,我的主线任务就是每天搞到2000大卡进账,再找到一个温暖干燥的栖居地,活下去,其他的都是我探索出来的支线,做了能增加游戏体验,但其实不做也没啥。”
他们的日常生活没有变化,日程和那些没被森尔笼罩的人差不多,但他们是人,依旧嬉笑怒骂,抱怨emo,没有往怪物的方向改变。
森尔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梦境里,火柴人们也没有干什么特别的事情,静坐,玩耍,许愿,闹矛盾,互骂互打。
既没有齐心协力的干点什么大事件,也没有争当思想家,考虑什么哲学的内容。
都没有。
甚至入梦越久的人,行为越退化成了类似孩童的样子,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高兴与愤怒,想玩就玩,想拒绝就拒绝,有时候甚至一言不合就撞在一起扭成麻花,几个火柴人会愤怒的围成一圈,依次举牌子互骂。
但为什么他们就能保持正常,不被异化成怪物呢?
森尔也没有为他们做什么,主要就是满足正常愿望,扣住不好的黑愿望,剩下的他没做,也做不到。
真是搞不懂。
不过没事,办法就是这么个办法,虽然是误打误撞发现的,但照着去做就行。
世界很大,森尔慢慢蚕食,他的能量也越来越充足,只不过为了保证同化,他的扩张速度不快,就一点一点的,往外扩。
世界就此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在森尔笼罩下的范围内,另一部分则在森尔未曾笼罩的范围内,内外差别也像森尔和那团岩浆似嗡嗡作响的黑愿望一样,泾渭分明。
圈内的人发现了圈外人的不同,尤其是三头四脚的,大为惊异,但和森尔的认知不太一样,这些人并不觉得那些人是怪物,只是当他们是生病了,催他们去医院,还忧虑这种病是否会传染。
新闻喋喋不休地报道,记者四处查访,好奇心涌动起来,但被采访的人却反而觉得这些一个头两只手两条腿的人才奇怪,是缺斤少两的人。
“什么缺斤少两。”记者不乐意了:“我这才是人类原本的样子,你却多了一只手,你这叫畸形,异变,应该赶紧去医院。”
“狗屁,什么异变,这是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