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辰凤推了下脸上的墨镜,昨天的胃痛本来是装的,这下可好,间接变成了把柄被颜浠月捏住了。
颜辰凤语气恹恹:“我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就想吃个鹅肝,补一下元气。”
可颜浠月并没想到那些,她只想着鹅肝不过就是一块脂肪肝,能补什么元气?
只是话到嘴边,她看了眼姐姐,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你想吃什么?”江远廷问颜浠月。
“我什么都想吃。”颜浠月一脸坦诚,且虔诚,“我对我们祖国的食物,每天都在思念当中。”
“那你还狠得下心,四年都不回来?”江远廷半侧过身子,看向颜浠月,只手把椅背拍了下。
这一句,他说得很平淡,声音也不高,似乎没有半点抱怨,可他拍椅背的动作却教颜浠月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感觉要不是有那椅背挡着,他的手拍下得就是她的脑袋了。
“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的课有多紧,我能完好无损得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颜浠月对上他的眼神,心里莫名得发虚。
正巧汽车进入一个交通隧道,车里光线蓦地暗下来,江远廷收回目光,身子回正了去,没再说话。
倒是颜辰凤反问道:“能有多忙?你们剑桥不是一年有三个假期?一年上课的时间加起来只有6个月,其他的6个月你在做什么?”
“不是这么算的。好学生是全年无休的,比如我。”颜浠月为自己申辩,“天天刷题,画图纸,写论文,我平均一天睡不到6小时,半夜都要跑图书馆查资料。如果剑桥大学有勤奋奖的话,我肯定要第一个申请。”
“嗯,你最勤奋了。”江远廷转过头来,后面用英国腔飙起一句英式英语,那是颜浠月曾经自豪得和他夸赞自己是剑桥大学生的话。
江远廷在美国留的学,学得英语是美式的,美式英语比英式英语直白,也没有英式英语那么多翘舌。
两人曾为此互相口嗨互怼,彼此笑话对方的英语笑了很久。
颜浠月记忆里有这件事,但哪一年什么时候发生的已经完全没了印象,此刻被江远廷扒出来,气得她不得不怼他:“太子爷,你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这么点的小事你记这么久?”
江远廷笑道:“是你一口英国腔太好笑了,想忘都忘不掉。”
语气讥诮得让颜浠月捏了拳头,朝他椅背上的头枕举了举。
颜辰凤看着他俩,把墨镜遮了大半张的脸转向窗外,没吱声。
*
江远廷指挥司机把车开到了一家高档中餐厅门口。
进了包厢,三人坐定,服务员递上来菜单。
颜辰凤推去给妹妹:“你点吧,想吃什么点什么?”
“谁买单?”颜浠月问。
“有什么区别?”颜辰凤不答反问,同时将手边的绿茶挪开,对服务员叫道,“谁要喝绿茶?给我们两个换玫瑰花茶。”
服务员应声把绿茶端走了。
江远廷把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叩,看去颜浠月:“我买单,你随便点。”
颜浠月低下头,看菜单。
姐姐已经从不高兴上升到发脾气了,她也没什么好心情了。
随便翻了几页,颜浠月把菜单一推,推到圆桌中间:“我不会点,你们点吧。”
“点个菜都不会?你剑桥毕业的只会画图纸?”颜辰凤说不上来的心气不顺。
江远廷把菜单拉到自己面前,圆了场:“浠月四年没吃过中餐了,不知道怎么点不是很正常吗?”语气温和的,还带着点儿护短。
颜辰凤不作声了,指尖剥着指甲油,掐到自己的肉,刺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