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饭的时候,何姐果然主动提到自己过几天就要离开农场了。她摸摸小马的肩膀,“你可一定要乖一点啊,我们要坐好长时间的车呢。”
小马没有回应,脸埋在碗里。
安静中,祁让突然出声,“小马就留在农场。”他这话说得硬邦邦的,一听便知道不容置喙。
何姐神情犹豫,嘴唇张张合合,觉得应该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她问小马,“你愿意跟姐走吗?咱们回额济纳。”
小马还未开口,祁让就替他回答了,“就留在农场里。”
祁让看看小马,又看着何姐,“他跟着我挺方便的。”
“农场的事儿本来就多,就靠你一个人,还要照顾小马,恐怕……”
话说到这儿就打住了,意思很明了。何姐轻叹了一声,摇头道:“不好,还是跟我走吧。”
祁让放下筷子,语气沉了几分,“小马走了,谁放羊?”他态度强硬,“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送你去车站。”
这理由太牵强,任谁都能听出来,却不好反驳。
饭桌上的周清一直很安静,没有出声,却将何姐脸上的担忧看在眼里。祁让走后,何姐就更加不掩饰了,接连叹了好几声。
夜里。周清找到何姐时,她正在整理货架上的东西,拿着鸡毛掸子扫来扫去,神情心不在焉。
周清跨过门槛,慢悠悠靠近,何姐回头时,她正好趴在柜台上,一脸的笑意。
“何姐?”
何姐转身,鸡毛掸子放在一旁,“怎么了?”
周清问:“有心事?”
何姐强颜欢笑,“没有。”她站在顶光下,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无处可躲。
周清笑笑,开门见山地说:“你是担心小马吧?”
何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也担心祁让,他一个人指定忙不过来,可我又说服不了他。”
她朝院子外探头看了一眼,见没人,这才小声说:“你也看到了,他犟得很,说了要留下小马,那就不会再变。”
周清自然领略过这种倔强,一把握住何姐的手,她语气真诚,“你放心,我还要在农场待一段时间呢,到时候会帮着他照顾小马的。”
何姐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了。”周清说:“况且小马很听话的,费不了多少心力。”
何姐一听,眼眶都快湿了。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竟无言。
周清就是在这空隙里叹了一声,若有似无的。
“怎么了?”何姐问。
周清无奈道:“祁让太难追了,我都摸不清他的心思和喜好。”
她暗暗瞥了何姐一眼,脑袋彻底低下去,下巴搁在手肘上,一副惆怅的模样。
这惆怅不是假的。周清仔细复盘了这段时间以来和祁让的相处细节,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推进得太慢了。祁让压根就不把她的喜欢放在眼里。
周清想了想,女人追男人和男人追女人是一样的,总要做点踩在他心坎儿上的事情,好叫他心软。
她打算优化方案,不仅扑在这男人身上,还要扑在这男人最在意的农场上。
何姐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悄声问:“你喜欢他什么?”
周清说:“太帅了!帅到我都走不动道了。”
此话一出,何姐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她肩膀抖动着,断断续续地摆手,“你喜欢帅的?”
周清点点头,一脸认真,“从小就喜欢帅的。何姐,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