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雾一口气还没松完。
苏致钦垂着眼看文件,连头都抬一下:“你们说得本来就不多。”
“……”
乔雾卒。
麻烦你下次把一句话完整说完行吗?
乔雾实在后悔,她本来想等公证完了就坐地铁去找老穆,苏致钦好心提议顺路送她,结果一段不长的路程,楞是让人如坐针毡。
她耳边反反复复羞耻play着跟晓静的对话,尴尬到爆炸,只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等到了目的地,乔雾几乎以一种落荒而逃的姿势打开了车门,却被苏致钦拉了一下围巾。
她步子迈得大,差点没被他勒着,以为他又想戏弄自己,正准备小小地表达一下抗议。
忽然——
骤然逼近的脸,五官的棱角硬朗而分明,凑近了才能看见真实的毛孔。
绿色的瞳孔如同迷雾森林里的宝石,清透地倒映着她因为他猝不及防逼近而微微撑圆的眼睛。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微凉的手背却探了一下她的脑门。
隔着几缕被冷风吹乱的碎刘海,男人的手背上抵在她的额上,能感受到他坚硬的手骨,以及手背上皮肤细腻的触感。
仿佛在确认她是否退烧。
苏致钦垂下了手,静静地看着她。
他比她高上许多,如果要平视的话,他必须微微弯腰。
冷风中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干净的薄荷草的香味,混着大衣上高级毛料的味道。
他的睫毛纤长而浓密。
他说话的时候,吐息之间,还有陈皮糖的甜味。
“我会在下午五点准时来接你。”
乔雾从男人漂亮得富有攻击性的脸上回过神,她下意识张了张唇,想说不用专程过来接她,地址给她,她会自己过去。
他像是提前知道她的意图,截话道:“记住我们的约定。”
乔雾反应过来,温顺地眨着眼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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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雾抵达旅行社在莫斯科的办事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晓静已经等了她有一会儿了。
“你来得正好,老穆刚刚把人接进去。”
乔雾还没推门,就听见阮翌骂骂咧咧的声音。
“对!让她出来!让她给我道歉!”
“有她这么对你们的上帝的吗?大冬天的就把我锁车里!车坏了?骗鬼呢!”
“你别给我道歉,瘪犊子你也配?道你妈的歉,我一个人在警察局的时候,你他妈怎么不来给我当孙子了?”
“赔钱?精神损失费我要二十万,少一个字儿都不行,我看你们这些穷鬼能赔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