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伤害这个国家的利益,他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所以,也许就是在监视的过程中,维克多发现了一双奇怪的眼睛,也就是索尔布鲁森,或者是那个名叫“弗朗西斯”的、乔雾的同学。
一切巧合阴差阳错。
最终的计划或许是在那个时候开始逐步成形。
“所以,在圣彼得堡的邮轮上,他故意出面替乔雾拍下她母亲的油画,就是为了让索尔布鲁森能够成功确定目标?”
爱德华对自己侄子的聪慧欣慰地表达了肯定。
“可笑的是,索尔布鲁森还以为是自己多年的盯梢有了成果。”
小安德烈激动地抓到了关键的信息。
“于是,他就打算顺水推舟,利用乔雾去钓索尔布鲁森?”
不知怎地,爱德华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天的庄园房间里,那个手里握着狐狸毛绒玩具,忪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尸体的无辜孩童。
仿佛那个孩童似乎并没有真实存在在这个世上过,那个小男孩也只是短暂地停留在了自己已经开始模糊的记忆里那般。
爱德华摇了摇头。
“这种设想,对乔雾而言,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容易性命堪忧。”
“所以我倾向于,他在相处的过程里,逐渐意识到他或许很爱这个女人,于是他想借索尔这张底牌,与克宫谈判,让他可以彻底自由,否则他为什么情愿让乔雾先行回国,而用他自己作为索尔安德森的诱饵?”
小安德烈喃喃思索:“自由?”
“是的,自由。”
离开这座黄金牢笼。
离开被庞大的国家机器所奴役的生活。
离开这个早就腐朽到值得被摧枯拉朽的家族。
“自由可以让他去往这个世界任何地方,待在任何人的身边。”
所以,自己的弟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下定的决心?
向来聪慧,即便在西伯利亚也可以独自存活的小尼奥,绝对不会重蹈他父亲的覆辙——克劳德的失败,是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无法与克林姆林宫的高层进行对等的谈判。
克劳德手上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筹码,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受制于人,而聪明的小尼奥,似乎在踏入莫斯科的第一天,就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
“实现这个目标的关键人物,就是克拉夫丘克。”爱德华顿了顿,又皱眉盯着起了涟漪的湖面看了一秒,似乎有鱼即将上钩,又似乎它只是在水下警惕地观察。
“叛变的克拉夫丘克。”
“不,我不懂。”
小安德烈眉头紧锁,越想越迷糊。
“其实很简单,作为克宫最看重的幕僚之一,你只需要将维克多看成一个在严苛的学校里向来都品学兼优成绩优异的孩子即可,这样的孩子,即便在学校里不经意地犯上一点小错,都会让持续处于高压下的老师紧张、失望。”
“更何况,克拉夫丘克的失误,直接导致俄方在中东支持的势力败北。”
爱德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安德烈一眼,慢悠悠道:“这可不是一个小错,而且,是一个在聪明的维克多身上不被允许发生的错误。”
“基于对索尔布鲁森的监视,他纵容克拉夫丘克被索尔布鲁森策反,纵容克拉夫丘克的交易失败,来换取克林姆林宫对他的不满。”
爱德华对自己的弟弟在那段时间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只字不提,因为他相信,即便是克拉夫丘克策划的那次暗杀行动,也同样在对方的计划之内,只是为了单方面向克宫演一出戏而已,不然他绝对不可能在那样严密的策划里,毫发无伤。
“同样,在捷里别尔卡的酒馆,虽然是费迪南德觊觎乔雾在先,但他顺水推舟,通过折辱费迪南德,引发那帮阿尔瓦人的怒气,最终达成克宫内部对他的彻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