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准耍赖。”
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屏住呼吸般紧张地等着他的决定,连大气也不敢喘。
“……”
“……”
四目相对的僵持里,乔雾的耳边是自己跃如擂鼓的心跳,她本能地紧张地咬住下唇,审慎而认真地留意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如果横竖都是死的话,那不如想办法赌一把。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枪口仍旧试图回到她的脑袋上,但男人显然没有用蛮力,所以乔雾依旧靠自己的力气就可以轻松地拨开枪口,让自己不至于随时身处危险之下。
她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跟他讨价还价。
即便是案板上的鱼肉,也应该给她翻腾一下的机会。
“既然是赌博,我们彼此都在赌桌上,凭什么哥哥你又当选手又当裁判呢?”
其实乔雾知道自己在偷换概念,但只要对方不在下一秒生气暴起,那对她而言,就仍有转圜的余地,反正最差的情况,也不过就是被一枪爆头。
“你有你的筹码,现在我要说我的了。”
“……”
男人翠绿色的瞳孔里有饶有兴趣的打量。
乔雾算是看懂了,这人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借故将她拉到跟前时,显然是在检查她是否有携带武器,只是检查就检查,为什么还要坏心眼地捏一下她腰上的痒痒肉。
如果他没有用枪威胁着她,她或许会给他贴一个“贪玩恶作剧”的标签。
“我猜对了,哥哥,你就需要借我一欧。”
借到了钱就去买吃的,庆祝自己大难不死。
“……”
眼前的少女明明身处危险,是一条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可偏偏歪理一套一套还振振有词。
苏致钦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嗤了一声,将虚握的拳头掌心朝上,往她眼前又递进了一寸。
“猜吧。”
“……”
乔雾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少女的目光落在那方指骨分明的修长指节上,干净得如同没有瑕疵的润玉,露出半月痕的指甲也被修剪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氛围下,她甚至想要询问对方愿不愿意做自己画布上的手模,只是眼下,这样的一双好看的手,却牢牢握在了她的喉咙。
她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他愿意逗她,愿意对她恶作剧,那显然他应该也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让自己死,他甚至愿意耐下心来听她讨价还价。
所以一切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
而摆在自己面前的,其实是个概率问题。
9粒糖果,总不至于一口气倒完,即便刚刚听声响,也能猜到糖果袋子里还留了几粒。
乔雾这时候只恨自己听力太差,不像一些电影里的赌神,光听声音,就能猜到对方掷了几颗骰子,而这种在2~8之间高概率的选择,又的确是一场抓瞎的豪赌。
太阳西斜,尼斯的夏风里仍有一丝海风的潮热和咸腥,风吹动她的背心裙的裙摆,紧贴着她身体的口袋,有一样温热的铝制小东西随着飘扬的裙摆,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