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接口,“你们是东厂的?”
锦衣卫北镇抚司虽然也“专理诏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三法司。
可实际上,锦衣卫抓人也是要手持“驾帖”的,不是两眼一睁就是抓人家全家那种。
当然对付赵灵安这种商户,一般也无需这么客气,不过别人那可不好说了。
但东厂可不一样了,那可是无法无天的主。
“之前通政司那位姓钱的官员……”
“那个他可是自己疯的。”
“疯是自己疯的,死也是自己死的?”
“等等。”周二问,“你们到底是不是东厂?”
这个重要问题还没回答呢。
万筝说:“我不是。”
周二又问汪直:“那你呢?”
汪直懒得搭理他,万筝替他说:“他也不是。”
周二:……那你刚才说我俩都不是不就成了么……
万筝拿出了一个腰牌,在周误时面前认真晃了晃,在他弟弟面前随便晃了晃。
“既然你们是宫里的人,既然赵灵安他们犯了国法……”
其实周误时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也不是那等清高、不识人间烟火的货色,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明明可以走程序正法,你们为何要用死刑,还闹出什么狐妖来?”
万筝说:“之前走不了程序,正不了法的还少么。”
她指了指周二,“他是锦衣卫的,三法司和东厂也都有介入,最后查出来的还不是你一个小小五城兵马司的小吏。”
如果现在,周误时将此次事件前因后果上报,你猜最后能不能把后面的人一网打尽?
“他们根本不怕你。”她抬起头,“但大概还怕一点因果报应。”
这是一座废弃多年的庙宇,身后是一尊都快长草的佛像。
沾满灰尘的眼睛仿佛从空中注视着他们五个人。
万筝突然转了话题:“宫中,要成立一个新的衙门,这桩狐妖案就是开门大喜。”
周误时的眼神在她和汪直之间扫来扫去,意思不言而喻。
——你俩还不会就授命组建这个新衙门吧?
嘿,什么叫贼喊捉贼,这就是贼喊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