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何世世代代多少人都觊觎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即使得不到最高的,也要比别人高。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同她说?”
“我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不需要和你交代。”
这要要是搁在平日里,两个人早就吵翻天了。
不过现在两个人都压着火气,这样吵架格外伤身,感觉吵着吵着都能吵吐血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你更清楚。”汪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比你更明白。”
他觉得如果再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下去,他指不定会口不择言,说出什么收不回来的话。
于是狠狠瞪了周误时一眼,当即拂袖而去。
在他心中,万筝已经比周误时要重要了。
他和周误时,不必更亲近了。知道他有危险,他会救他,也就仅此而已。
若有机会,他助他平步青云,不仅不要他感恩,都不用他知道。
他不想和他做朋友,更不想同他做兄弟。
*
湘兰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居然特别认床,在路上哪里都睡不好。
不过她就算睡不着,也不会出门瞎溜达,因为她不敢,所以就拉着万筝絮絮叨叨。
“我大时哥他这人啊……”
湘兰讲话毫无重点,万筝听了两句就烦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准备继续出发,毕竟汪直去辽东是有正事的,不像他们可以游山玩水。
周误时走过来对湘兰说:“我有话和小筝说,马车就让我上的。”
湘兰“啊”了一声:“我骑马不行的。”
“让老二带你。”
“关我什么事。”周二嚷嚷,“我可不带她。”
周误时当头给了他一棒:“我问你同不同意了么。”
“带就带,动什么手啊。”周二撇嘴,自己先上了马,对湘兰伸手,“上来。”
汪直牵着马回头,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
周误时没往他那个方向看,但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自顾自上了马车。
万筝四平八稳坐在马车上,她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对话。
虽然她没问,但知道安排这趟行程和人员是陛下。所以,陛下自然是想让她和周误时……
反正多处处,就没那么尴尬了?
“让一让。”
周误时坐到她身边,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他只好先开口:“我没别的事,就是想同你聊一聊。”
原本,他有许多话想聊。
他的这些年、她的这些年。
之前他也觉得不必操之过急,大家总能相见,虽然现在见面尴尬,他也叫不出“妹妹”,她也叫不出“哥哥”,但总会好的。
不过现在,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暂且放一边,汪直的事反而更重要了、而且更急迫。
听昨天汪直的口气,这段单相思已经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了,想必积压在他心中许多年,也常常夜不能寐。
这次陛下裁撤西厂,大家都说汪直要完了,大概八成要步前朝本朝某些人的后尘。
虽然他觉得暂且未必如此,皇帝此番妥协,应该是后发制人,这几个月的京城想必十分精彩。
就算之后陛下不重开西厂,照样也会重用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