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回敢肯定,这位胥少将军应当是第一次,而且还有点不一样。
……
这不一样怎么说呢?江愁余很难描述,只能坐在离榻不远的木凳上憋笑。
眼见寇伯收拾着药箱,苦口婆心道:“少将军既然知晓自己食用胡桃,便有风疹之症,为何还要用胡桃糕?”
他问得情真意切,胥衡沉默不语,江愁余捂嘴忍笑。
她万万没想到胥衡居然对胡桃过敏,而且只能胡扯自己是误食,毕竟要真解释起来还是太难。
毕竟这位少将军没脸。
寇伯一通啰嗦劝导胥完便留下药瓶出院子熬药,饶是胥衡也暗松一口气,转头见江愁余笑得扭曲的模样,挑下眉:“坐那么远作甚,过来。”
他语气带笑,但江愁余总觉得有诈。
她果断拒绝:“我还是离你远些好。”她急忙将药瓶推给起了风疹的某人,随后便快速溜出去,紧接着屋子里的胥衡便听到外边传来止不住的大笑,还时不时夹杂着一句:“叫你胡乱亲人。”
“……”
男人顿感头痛,他如今算是发现,公孙水说错了,江愁余不开窍除了让旁人望而却步,也挺克他的。
……
回忆结束。
昏迷的时候,从前与现在的记忆不断闪过、重合直至拼凑成一条记忆线,江愁余晃过这件事,还是忍不住笑。
她接着问道:“少将军的风疹可好全了?”
胥衡不语,反而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角,瞧这架势,江愁余严重怀疑这人破防,准备不讲理动武,暗中防备,寻思要不要拿东西防身,谁料这人忽然开口:“用饭了吗?”
“喝了点粥。”原来是要给自己做饭啊,江愁余唾弃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紧接着她就见男人放下袖角,“那不做了。”
“……”
江愁余见着他唇边的笑意,愤怒地收回自己之前的话,他就不是君子!
“想吃什么?”胥衡问道。
“不吃。”江愁余愤怒背过身,作势要睡觉。
“炙鱼?”背后的人继续问道
“吃,多放些辣……茱萸。”沉默片刻,江愁余理直气壮道。
……
长孙玄费劲心力在驿站善后完,便借了康忠郡王一匹快马,胆战心惊地来到院子门外,摸不准里边是什么情况,他贴着门缝听了一阵,没听到什么争执声,心中思索,虽然胥少将军对小友不同于旁人,可方才的形势亦是颇为特殊,离开驿站时他还能见到康忠郡王脸上挥之不去的讶异——似乎没想到胥衡居然被一位女子拿捏至此,堪称惧内。可想而知,若是被胥衡知晓此言,怕是要对小友的情分有所损耗。
他重重叹了口气,准备再听听动静,忽然里面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砍断了什么,长孙玄再多的心思都抛掷脑后,咬着牙推门而入,生怕胥衡对江愁余对手。
院子里没人,屋子也是关着门,他继续往前走,就见灶房里那位如同杀神的胥少将军手起刀落,银光闪过,砧板上的物什一分为二。
长孙玄下意识屏住呼吸,同时与抬眸看他的胥衡对视。
“……”
两人沉默,最终还是长孙玄打破氛围:“少将军,驿站的事已然处理完,百姓只知您今夜是去护驾的。”
胥衡不置可否,手中的动作没停,分好鱼身便开始抹料。
长孙玄:“……您这是?”
刚问出声,外边便响起声音:“少将军,鱼好了吗”
是小友的声音,长孙玄松了一口气,不知是为小友还活着还是自己能从此处离开。
他见缝插针地说道:“那属下先告退。”说完,便转身赶紧出了灶房,
撞上院子里坐着的江愁余也只是苦笑了一下,脚步没停。
江愁余本来还想将长孙玄留下来吃饭,顺便打听打听如今的天下形势,却眼见他三步并两步出了院子,好似后边有人在撵,暗自纳闷,琢磨之际就见胥衡端着生鱼出来,放在平时煎熬的炉子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