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想,在急冲冲
感到洵岭的时候还是见着了这样惊悚的一幕。
轻尘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坟墓被挖了开来,萧执聿跪在地上,一袭素白衣袍上尽是粘湿的泥土,骨节匀称的双手上指尖是源源不断渗出的鲜血,他对此皆恍若未觉,埋头孜孜不倦地挖着。
深夜里,雷声轰隆隆地作响,偶尔擦破天空的闪电将洵岭照得恍若白昼。
轻尘后脊发凉,清清楚楚地透过那一瞬的白光瞧见萧执聿冷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孔,烧伤的不肯好生治疗的狰狞血痕蜿蜒在偶尔被风掀开衣袖一角的手臂上。
分明死的人是夫人,他却觉得真正丢了魂的是大人。
新下葬的泥土还很松软,萧执聿三两下就挖到了底,劈开棺木,内里的腐味顷刻漫了出来。
他看着里面躺着的人,沉黑的眸里终于泛起了柔光,弯唇笑了出来,“绾绾,找到你了。”
他倾身将她从棺椁里抱了出来。
绾绾,你不能死。
你这么可以这样安详地睡着,轻易就死掉呢?
黄泉路上是不是又在跟别人谈笑风生,巧笑倩兮?来世是不是又与旁人青梅竹马,结成连理?
他绝对不允许……
就算是死,也别想摆脱他!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捧在怀里,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鬓角,穿膝抱了起来。
她有些僵硬了,可他却不能叫她放松。
但是没关系,他会想办法的。
只要她在,就还有办法的,对,还有办法的……
“大人……”轻尘轻呼出一口气,喉间有些梗塞。
他觉得这样的大人好陌生,陌生到让他觉得可怕。
那是一具尸体啊!
“夫人已经去了,大人让她入土为安吧。”轻尘劝道。
萧执聿听着这一声像才发现有人,他抬眼望过来,眸中恍惚在落于来人身上定格才慢慢消散,眼神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深邃沉静,轻尘一瞬间几乎以为他是恢复神智了。
可他只是轻巧地从他身上扫过,抱着苏绾缡从他们中间从容离开,冷声吩咐道,“去牢内将那人提出来。”
上京城内近来发生了很多大事。
分明年节将至,又有两朝联姻的大喜事,怎么看都是吉兆。
可是谁能想到,和亲路上竟然出现了刺客,安宁公主下落不明,胤显两朝倾尽人力兵力竟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泱泱山海,想要找寻到一个人实在无异于大海捞针。
有人说,安宁公主怕是在那场混乱中就已经身死,显朝自知理亏,不过以失踪为借口在做拖延。
但无论是死是活,人确实是不见了。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了是谁下的手上。
有说是太子,也有说是齐王一党。
但无论如何众说纷纭,不过都是没边没影的事儿,任大家如何编排都行,坊间也是各执一词。
而除开这件事,另一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便是关乎首辅萧执聿的。
也不知怎得,听闻首辅生了一场重病,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如今已是抱恙在府有半旬之久。
有人言是当初中刀陈伤累积,又案牍劳形奉命前往越州,文人气弱,身体吃不住,如今恐怕命不久矣。
可如果单单只是这样倒也不至于引得如此广泛讨论,只是因为有人言,他亲眼所见,萧府曾有道士出入,好像是在做法招魂!
这一下便是彻底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