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聿拾了一把竹椅,坐在一旁,耷拉着眉目,神色冷淡地缠绕着手上的纱布。
胡乱地打结,连伤药也没上,动作更是提不上轻柔。
鲜血重新沁了出来,他如同没
有感觉一般。
就好像包扎只是为了确保人还活着,至于其他根本不重要。
缠绕纱布,再拆开,缠绕,拆开,缠绕,拆开……
萧执聿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回了,只是天色越来越暗,摆放在石桌上的饭菜彻底失了热气,生冷发硬。
已经戌时了,院门还是没有被推开。
她没有回来。
风拍打着门窗,轻微咯吱作响的摇晃声里,混着几声萧执聿从喉间溢出的低沉狞笑。
震得他胸腔都在发颤。
是去了林逸则家里吧。
他这么听话了,为什么还是要选择别人呢?
他忽而冷漠地想,如果现在把她抓回来,拴在床上会怎么样?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不断充盈肿胀,几乎将他的理智全部吞末。
他根本忍受不了!
可他还是坐在圈椅上,一寸都没有挪动,像是在死死忍耐着什么。
天色越来越暗,他眼神直直落在桌上那道桃花酥上,瞧见它失了色泽,边缘结出硬块的深渍。
院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孤寂得犹如野鬼。
扯下眼睛上系着的黑色绸布,苏绾缡适应了好一番才彻底睁开了眼睛,瞧清了她眼下身在何处。
傍晚一下学,她才拐进巷子里,就被人突然从后面用帕子蒙住了口鼻,晕了过去。
如今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山洞里。
这里很简洁,什么也没有,只有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盏灯火,将山洞内照得透亮。
应是临时找的地方,不是山匪。
“可算是醒了。”
苏绾缡正观察着,身后突然传出一道阴测测的声音,惊得苏绾缡肩膀骤然一缩。
她看着地上缓缓靠近的影子,从她的左后侧走出。
搭在她身后椅背上的手漫不经心地滑过光滑的木制边缘,随后垂落在身侧最先落入她的眼帘。
苏绾缡顺着他的手背往上瞧,袖口以绿沉杭绸为底,银线绣制衔枝鹊鸟暗纹。
心间疑惑,苏绾缡并不觉得她有在浣花镇这样的小地方得罪了这样一位富商。
再抬头,看清那张脸以后,瞬间睁大了眼睛,面前站着的人赫然是祁铭!
“七殿下,你……”苏绾缡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从离开上京以后,苏绾缡就没有想过还会再遇见上京的人。
更不会想到,再见面,竟然还是被绑过来的。
“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祁铭看着她,歪头笑了笑,接下了她没有说完的话,一副好像他们很熟的模样。
“其实我也想问问夫人,你怎么会在……”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番四周,有些嫌弃的模样,“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