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他的表情,谢瑾宁更慌了,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另一条手臂,用力抬起,将脸放在他掌心乖顺地蹭:“我,我只是想着都在村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没想那么多。”
严弋没吭声。
眼泪刚落下,又被抹开,谢瑾宁面颊一片湿漉,生着茧的掌心粗粝,他肌肤细腻,被磨得有些刺痛,却无暇顾及,“严哥,你别生我气,呜……”
“会痛。”严弋将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后。
“一点都不痛。”谢瑾宁上前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一个劲儿地拱,“阿宁知道错了,以后,以后你都送我接我好不好?”
头顶传来幽幽一声叹。
“在我心里,阿宁做什么都是对的。”
后颈一暖,是严弋重新变得干燥滚烫的手贴了上来,谢瑾宁忍住颤栗,更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任由严弋从脖颈一寸寸抚至肩胛,后背。
“阿宁太忙,我们的相处时间已经足够少了,我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会舍得拿来生气。”
谢瑾宁带着细小绒毛的耳尖动了动,耳廓愈发红烫,他从严弋怀里抬起头,眼波盈盈,羞赧地回应:“我也爱你。”
“但阿宁的确有一事错了。”
谢瑾宁唇角的弧度倏地僵住,“什么啊?”
捏着严弋腰带的淡粉指尖用力到泛白,心脏高高悬起。
严弋却未直接回答,敛眉看他,“在竹堂,若是学生做错了题,阿宁一般如何?”
“重新讲一遍。”
“那若是听过几次,都还是做错呢?”
谢瑾宁眸光闪烁:“我会打,打手心。”
“用什么打?”
谢瑾宁心尖一颤,松开被他揉得一塌糊涂的腰带,喉咙滚了下:“戒尺。”
“什么?”
“你给我做的戒尺。”
“我记得一共做了三把,阿宁拿了最顺手的一把去的竹堂,是吗?”
严弋这一连串的问题并不紧迫,严厉,语气甚至比刚刚更为温柔,却听得谢瑾宁头皮发麻。
他腰身隐隐作软,背后的大手隔着布料,在肌肤上灼出点点火星,随着脊柱攀升,又落下,将零丁火星攒至一处,聚成一团细小火花。
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热,在体内横冲直撞。
谢瑾宁咬了咬下唇,也没能让发晕的大脑清醒过来。
“嗯。”
“那剩下的两把呢,阿宁将它们放在了何处?”
直觉告诉谢瑾宁,再回答下去会有极其危险之事发生,但,他做了错事,就应该乖一些,不再让严弋因他感到难过。
“都在衣柜里。”
像是奖励他的诚实,严弋轻轻笑了声,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孩子。”
“严哥,你……也要打我手心么?”谢瑾宁眨巴着眼,“那能不能只打左手,右手还得写字。”
摊开的手掌被人包住,谢瑾宁瑟缩一下,忍住没动,有些怕,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放心。”严弋深深吸了口气,用唇碰了碰他掌心嫩白的软肉,“不打手。”
“那打,打哪里?”谢瑾宁的睫毛如翩跹墨蝶,颤得更厉害了。
“伙房油烟重,阿宁先回房等我罢。”
指腹狎昵地摁住后颈骨珠揉弄,逼出一声轻吟,男人目光沉沉,“届时……阿宁就知晓了。”
……
谢瑾宁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却不知,方才他抱住严弋时,若是再后退半步,视线稍稍偏移,便能看到放在灶台上的木盆只是装了半盆水,浮了两三根泛黄的菜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