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还在乎陆驭,于是心中不快,才会心中烦闷。
可他想不通,为何自己会对这里熟悉。
或许是真的来过这里。
黍辞心想着。
但是,陆驭到底是想要谁呢?
他是在把自己当成太子妃的替身么?
黍辞眨了眨眼睛,他感觉有沙子被风吹上来,正难受之际,突然一只手覆上眉睫,轻声道:“这里风大。”
黍辞猛地一僵,下意识紧了紧手指,本要去揉眼睛的手顿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后,陆驭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指,将他的手覆在掌心,放回黍辞身上:“在想什么?”
黍辞无声,倒也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驭耐心地等了等,见他动作僵硬,自知有些失礼,这才慢慢收回手去:“你去看过宫院了?”
黍辞眨了下眼睛,迟疑地回应:“……嗯。”
“那些信是我写的,不过以后不用写了。”陆驭也坐下来。
他刚在书房处理事务,听到黍辞失踪的消息,便换了身便衣出来。
其他人找不到黍辞,可陆驭行。
黍辞自小像猫一样,对四处好奇,爱乱跑,爱藏爱躲,爱用圆润黢黑的眼睛好奇地观察一切。
他会躲在别人的影子中,跟随着别人跑动。
因此,很多人都注意不到他。
只有陆驭,不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在最快时间里找到黍辞。
他上了房顶,看到黍辞这副愁容,又想起方才宫人说,黍辞去看了宫院,他便知晓黍辞心中怀疑什么。
“你看过你后背上的印记了么?”
黍辞愣了下,不明白陆驭突然扯这事做什么:“看了,怎的?”
陆驭道:“你知道五弟为何偏偏拖到一个月后,才准备登基么?”
黍辞像看傻瓜一样地看他一眼:“这与我又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了。”陆驭轻声说话,像在哄着他,哄一个失而复得的爱人,“他想登基,但少了玉玺,若要传旨与众,玉玺断不可少,他知晓我还活着,会从中作梗,只得挟你至他身侧,逼我现身。”
他们都知,玉玺在陆驭手中,只要陆驭想,那么五皇子的旨令全都会作废,毕竟现在尚未登基,也未造有新的玉玺,那么所有人也只会以旧玉玺为号。
“可我不过只是引你现身的人质罢了。”黍辞依旧没听明白,“这和我身上的印记又有何关?”
“你身上的暗记,便是钥匙。”
当初,陆驭告诉黍辞,他家藏有财富的钥匙,在陆驭的手里。
那时,陆驭并未说谎。
藏有玉玺的钥匙,确实只有他知晓。
但在遇到黍辞前,陆驭也不知晓这个钥匙到底是什么。
所以,这便是先皇要求他找到黍辞的原因。
陆驭只有找到黍辞,才能取得玉玺登上龙位。
黍辞愣了一下,他下意识贴紧背后的砖:“那你又如何确定,我是真的?”
陆驭唇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他同黍辞解释过许多次,但黍辞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如此再次询问他。
他不觉得烦,反倒很是欢喜。
这证明,黍辞是真心思考过,真的担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