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驭那会儿毒发失去味觉,什么都尝不出来。
“是么。”黍辞垂下眉眼,认认真真回完这二字,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陆驭本想问他些问题,还没张口,却见黍辞突然站起来,喊他:“把东西收一收,该上路了。”
“现在?”陆驭惊了,“你还没吃多少……”
“路上总有吃的。”黍辞不等他多想,转身便走出去。
等陆驭起身推门,人却早就消失不见了。
有方才在药房里的猜测,叫陆驭多了几个心眼,他关上门,直追黍辞而去。
黍辞在一处树下呕得心神不定,自然无力觉察他的靠近。
因此,黍辞那费尽力气的难受姿态,也叫陆驭看了个全。
他心中暗震,又联想到是自己亲眼瞧见黍辞喝下药汤,想来黍辞那安胎药确实是为自己所买。
也就是说……黍辞真的怀了?
男人,居然真的能怀孕?
那么,是不是自己也能……
思绪朝着一些奇怪的地方飘去,陆驭暗道不好,赶紧扼住脑海中非胡思乱想,将目光重新投向黍辞。
他本想上去确认,但这时又想到他此刻的身份。
他要如何解释自己隐藏身份靠近黍辞?
只怕会叫黍辞疑他。
再者,若黍辞早知自己身体有异,那日之事,也无法确定黍辞到底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枳枫所为。
陆驭克制脚步,在一旁盯了许久,在黍辞缓了口气后,方才转身离开。
片刻后,毫无异常的黍辞回到房间,见陆驭都打点好行李,便随他离开。
这几日的相处,陆驭大概能猜出黍辞心中留有他的影子,却依旧无法确定,那日的事,到底是黍辞自愿,还是为了任务。
同样,黍辞心中犹疑不定,觉得他是陆驭,又怕自己空欢喜,更怕戳穿了谎言,让他意识到,陆驭并不打算用真面目见自己。
因此来看,两人都默契地觉得,保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路又行了三天,黍辞才终于到了洛开山。
洛开山受群山环伺,反倒是里面最矮的山,即使是小儿,都能轻易爬上去,山上有座寺庙,可供人祭拜,只是在数年前,庙中的住持遭人刺杀,所剩的和尚被安置去其他寺庙,而这个庙也逐渐断了香火,沦为废庙。
这山也鲜有人踏足,除了偶尔几个毛头小子。
黍辞爬到山顶,目光一扫。
陆驭在旁边扒草丛,问道:“你可有发现似情草?”
“不曾。”
山顶上野草繁多,甚至盖过膝盖,叶边锋利,走过去,不伤皮肉,也要割下几缕衣丝。
但在这丛中,却不曾发现似情草的踪迹。
黍辞道:“那草长在悬崖上。”
说着,他把包袱丢到地上,朝悬崖边走去。
陆驭见了,赶紧去拉他:“你疯了?那是悬崖!”
即使是轻功上乘,可底下是悬崖,且对面的山离这少说十丈远,他一脚踏空,必死无疑。
黍辞不语。
他观察着两座山的距离,又瞧着崖壁,果然在一处发现了似情草的踪迹。
但那里并无落脚之处,如同陆驭所说的,不作准备,贸然下去,必死无疑。
黍辞点点头:“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