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是百两百两的花出去,她家少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可养成了那双儿恃宠而骄的性子,勾搭了个汉子不说,非说她家少爷强要他,到处散播她家少爷有断袖之癖。
笑话,她家少爷不过是喜欢皮囊好看的,否则那双儿说话粗鄙至极,怎能入了少爷的眼。
关于这事,陆清梦不是个好相与的,他最恨别人恩将仇报、不识好歹。花出去的那些银子,是该叫那双儿吐出来,至于是如何吐的,他可就不想管了。
手底下的那些人,总有法子。
巧慧低眉顺眼道:“少爷,我听闻探花郎生的是一副好相貌,京城第一美男子。老爷在南阳街道订了雅间,开窗便正对上状元游街的队伍,定能一睹探花郎风采。”
“现在去,正巧赶得上。”
巧慧稍稍抬起了头,只见自家少爷低头思索着什么,她就知晓少爷是松了口。
她可不敢说是老爷叮嘱她,这雅间却是留来看状元游街的队伍,可这看的人不是探花郎,是表少爷。
陆清梦垂下眼眸,不断摩挲着戴在手腕上润透的玉镯:“我爹呢,他去哪儿了?”
哄着他来京城便算了,一到了京城,连同娘一道人影不见丁点,又何曾想得起府中有个双儿。陆清梦越想越恼,单是陆文杰在跟前晃悠,他都要发好大一通脾气。
巧慧回道:“老爷同夫人去城郊庄子游玩,说是后日回来。”
陆清梦敛了神色,随手将那彩纹高足杯一放,不缓不慢的站直了身子,宽大的袖袍甩下,候在内室的两名仆人即刻弯腰上前搀扶。
他们是少爷的拐。
“走罢,我去瞧瞧是个什么热闹光景。”
——
锣鼓声齐响,一路敲敲打打,热闹非凡。
南阳街道挤满了围观的老百姓,连墙头都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坐在上头,茶馆、酒楼等。凡是在这一条街的,二楼是有雅间或者开了窗的,早早被人高价订好了。
人声喧嚣,欢呼声如雷鸣般的震响,一个挨着一个踮起脚去瞧,恨不得将每位进士瞧个清清楚楚。
吵吵闹闹的,好似那开水在铁锅沸腾一般。
鸣锣开道,一将士骑马手持马鞭在最前头开路,围观的老百姓如同潮水一般退散至两旁。
左文昙身着大红袍、头戴金花乌纱帽,骑着天子御赐的红鬃马走在一列队伍最前,他笑得好不得意。
此番状元游街,压了身后二位一头,他爽快极了!
赵钰着一身绿袍、帽插宫花,骑着高大的骏马紧随其后,面色偏冷,眼神直落在那金花乌纱帽上。他又偏头看向了右边的陈葛文,只见陈葛文毫无半点波澜,他敛了神色,依旧是难掩眼中郁结。
百姓欢呼声响起,接着是数不尽的香囊、香包,姑娘和双儿这时胆大了起来,一个比一个争相朝冠如宋玉的翩翩探花郎身上丢去。
甚至还有年轻汉子丢了裸银子砸到赵钰官帽上头。
一时之间,赵钰风头盖过了春风得意的状元郎,何人不爱美男子。
陈葛文忍不住发笑:“钰弟当真受欢迎,淑人君子,众人好逑啊。”
“葛文兄!”赵钰被砸得发懵,光是他官帽就挂了几个香包,马背都有七八个香囊,偏陈葛文拿这事揶揄他。
“好好好,我不笑你。”
骑在前头的左文昙反倒无人问津,听到身后二人的谈话,气得暗自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