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阳压下心中的疑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刚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下一刻,陆清梦说出话,差点让他被茶水呛死。
陆清梦道:“我见过你。”
“哦?”赵钰心中一惊,但面色不显,他问道,“敢问是在何处,又是何时?”
赵钰面含笑意,声音儒雅:“按公子所言,我们应当是见过的,可我不曾有过印象。如公子这般世无双,万不会有见过一面就忘的道理。”
“京城,状元游街,探花郎好生俊俏。”陆清梦垂下眉眼,唇角弯弯,“怎么,赵公子抛去京城大好前程不要,要屈居府县小打小闹。”
这话一出,赵钰敛住神色,不再言语,不欲与外人多说此事。
张子阳听着两人说话,眉头拧得更加紧,他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明白呢。
陆清梦见赵钰不出声,甚感无趣,他收回了视线。
一旁的巧慧提起桌上的酒壶,给主子斟满酒。
陆清梦端起酒杯饮尽。
“这酒,滋味甚淡,味一般,客满楼酿酒的手艺何时变得这般差劲。”陆清梦不满出声。
客满楼酒楼掌事、管事到底是如何做事,他亲手打出去的名声,倘若被这淡酒砸了招牌。
他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一人。
张子阳:“……”
“这可是我亲手酿的,旁人都说好,怎么单轮到你这儿就要挑我的刺。”张子阳嘟嘟囔囔的,“味淡才好,我特派人取来青梅子酒给你尝尝,最适合姑娘、双儿,吃多了酒也不会醉人。”
陆清梦语气慢悠悠道:“整日姑娘、双儿,哪一日被人哄来算计都不知道。”
张子阳向来是自信不疑:“胡说,小爷我聪明绝顶,哪个能骗得了我,就你和大哥整日说我蠢笨。”
陆清梦有意抬眼看向了赵钰,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赵钰适时移开了眼,假意不知陆清梦那一眼的意思,他端起青花瓷茶杯,用茶盖撇去茶沫,浅饮了一口茶。
这茶倒是不错。
“你们倒是吃菜呀,好好一桌热菜都要凉了,怎么都干坐着不说话。”张子阳觉得这两人奇怪得很,一开始进门还说得热火朝天,现在又转眼如过路人。
他是叫陆清梦来相人的,可不是真来吃饭吃酒。
张子阳手指了指身旁的赵钰,又朝陆清梦使了使眼色,示意陆清梦别光顾着看人。
倒是说句话呀,真是急死他了。
难怪陆清梦年纪都二十有四,陆伯父都没能给陆清梦说上一个郎君。
感情陆清梦就是一根木头。
还有这赵钰也是,他都说是引荐给赵钰的朋友,不晓得多跟陆清梦说话,只顾着喝茶吃酒。
陆清梦懒得搭理张子阳的挤眉弄眼,跟个傻子似的,要不是在雅间内,他真嫌丢人。
一个奴仆跑了进来,在张子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张子阳蹭地一下站起来,放下了筷子。
他边往外走,边说:“大哥找我有事,清梦哥、赵兄你们先慢慢吃着,我先走一步。”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人走后,雅间内的二人顿时各自放下手中的茶盏、木筷,丫鬟奴仆皆退了出去。
陆清梦看向西侧的木扇窗,冷声道:“叫你的人走。”
“赵二。”
话音一落,木扇窗被从外打开,赵二翻身进来,关上木扇窗后离开了雅间。
赵钰笑道:“陆公子好没诚意,光叫我的人走,你的人反倒是不管。”
陆清梦轻哼一声:“走。”
小室内的暗门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的走远,能听出是故意发出的声响,噔噔噔地踩着木楼梯,没过多时,就听不见了声音。
“赵公子若是真有事与我相商,为何不拜帖府上,怎的还要使小计,哄得张子阳这蠢货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