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赵钰,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和陆清梦闹得满城风雨的谪仙人物罢,我瞧着却是有一副好皮囊,比那翠凤楼中的花魁还要美上三分,难怪陆清梦你被迷得神魂颠倒。”
“当真是沈腰潘鬓的容貌。”
陆清梦唇角勾起一抹笑,抬起眼直勾勾的看着何向谨,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当着他的面玷辱赵钰,是仗着这段时日作威作福惯了,也忘了他往日里的手段如何。
何家么,且再得意一阵。
赵钰既不气也不恼,嘴边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多谢何小公子夸赞。想来何小公子青楼是去过的次数不少,怎会这般清楚花魁的容色。何家应当是百年的大户,怎会养出何小公子贪花恋酒的纨绔性子。”
没等何向谨斥骂,陆清梦先他一步开口,:“既是出门没漱口,便赶紧回府收拾好再出门,别再一张嘴就先让闻到一股子臭味,熏到了人。”
说罢,陆清梦挥了挥手,似是嫌恶般的挥开味道,这还不够,又捂住了口鼻。
何向谨被气得脑袋发懵。
“砰——”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木桌,连带着桌上的茶壶茶盏晃动几下,何向谨气得整张脸都是大红色,怒意从眼眶中都溢出来。
酒楼里的食客都被这便的动静吸引,纷纷往这儿看过来,原是热热闹闹的酒楼,霎时间全安静下来。
何向谨猛地站起身,拂袖冷笑:“你们二人果真是烂锅配烂盖,蛇鼠一窝的东西。”
陆清梦淡淡道:“哪里比得上何小少爷,一张嘴是把好的也说成坏的,把烂的说成天上无双。放眼整个府县,我看也没有比何小少爷更能耐的人了。”
“何向泽跟你确实是一母所生,敢让你来酒楼探虚实。”陆清梦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口痰糊了脑,脂油迷了窍。【1】癞狗扶不上墙的泥种子,何向泽扶总是扶你作何,莫不是出门来专叫旁人来扯笑一通?”
“好叫世人皆知何家专养出你这样的下流草包。”
“你!你!你!”何向谨恼得气血上涌,指着陆清梦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瞪着陆清梦,“一个双儿说出这等粗俗下流的话,怪不得整日混在男人堆中游刃有余。”
“我倒要看看你陆清梦还要得意几时!”
何向谨想到大哥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又得意起来,拂袖大步离开了。
赵钰看着那人走远,不由得挑了挑眉:“今日我才发觉清梦骂人是有一手的,看来先前同我争辩时,是给我留了面子。”
陆清梦斜睨了赵钰一眼,还将扶着他起身的手推开,哼笑了一声。
“赵郎知晓便好,我脾气是顶顶差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济于事。倘若下回赵郎再惹恼我,我便也叫赵郎感受一回。”
“别,千万别。”赵钰连忙讨饶,他可不想,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这何家小少爷有点没脑子,不会真就跑来这儿,就为了跟你吵个一回?”
赵钰摇了摇头:“未免太过蠢笨,不知避其锋芒。”
如今正是何家、白家得势之时,不免引起众多注意,稍有不慎可就着了对家的道,怎还偏要来陆清梦跟前耀武扬威一番。赵钰心中沉思,陆家所涉及的产业极广,断不会因着这一事就伤筋动骨,怕是蜉蝣撼树微不足道。
但府县中小商户多达百户,何家、白家这般垄断行事,断的可是这些商户的路。
“跳梁小丑罢了,届时要请赵郎陪我看一场好戏。”
陆清梦嘴角含笑,目光含情看向赵钰,声音如溪水潺潺流淌过石缝,又如暖日春风的微风轻轻拂过。
勾得赵钰的心莫名的泛痒。
不多时,盼春带着福一、福二两人到了酒楼,还带来一张拜帖。
“去柜台算账罢。”
福一、福二应声道:“是,少爷。”
陆清梦抬眼看向柜台,正对上萧正和的视线,只见萧正和一顿,慌乱的移开眼。
陆清梦压低声音:“仔细着萧正和。”
“少爷放心,奴定办妥当。”
“嗯,去罢。”
赵钰剑眉一扬:“这……”
“给赵郎减忧。”陆清梦往赵钰身旁多走了几步,全然不顾酒楼中食客偷偷看向这边探究、好奇的目光,他紧挨着赵钰,将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压在赵钰身上,“请不到账房先生这事,我明日定给赵郎解决,今日暂且让我的人给赵郎帮忙。”
“府县是我的地盘,赵郎有难处可尽数来找我。”
陆清梦自认不讳:“若是有我都解决不了的事,赵郎在府县可寻不出来第二人。”
赵钰当真是爱极了他这副模样。
“少爷,这是张家送来的拜帖,是张家大老爷特嘱人送来的。”盼春连忙将拜帖送到主子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