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初见,那时我炼化本命剑方成,你若非我的情劫,又何故恰巧相遇?”晏七眼看着她的视线一寸寸冷了下去,双目中似有光点闪动,忍痛说了下去,“从一开始,就都是我的设计,诱你坠入我的陷阱。”
“我对你的与众不同,对你的好,舍命的相救,还有那些吻,都只为让你爱上我,只为渡情劫,仅此。如你所言,我对苍生有情,而偏偏对你无情。”
灵剑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左摇右晃,想告诉清九不是这样的,爸爸心里不是这样想的,爸爸是个大骗子,可被晏七消了音,一个字也蹦不出。
她的呼吸里带了淡淡的潮湿,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演技很好啊,我该叫你影帝哥还是心机哥?”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良心发现了不想杀我证道,还是想杀我?证道哥?”
她双目中闪动的光点消失,却出现在了晏七眼中。
他的唇无可避免地颤抖着,垂下头缓了好久才又复抬起,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最后一笔。”
“你以性命助我渡过情劫,我以元阳助你完成任务,回家。如何,清九道友?”
清九垂下睫毛,一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但还好,也只一滴。
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这个合欢宗的情场高高手,理论课第一,端水大师,栽在谁的手里她都认了,可竟然栽在了无情道手里,真是太丢人,太过分,太可恨了。
还好她只是有一点点点点点点动心。
还好她一开始目的也不单纯。
不算大获全输。
她撇了撇嘴巴,沉思了很久:“你要拿这把剑捅穿我吗?这把剑这么长,这么利,这么大,应该很疼吧。”
他蹲在她的床前,露出个苦涩的笑,用手指抹去她咸涩的眼泪:“是挺长,我会想办法让你不疼。好吧?答应我吧。这是双赢的事。咱们之间……好歹认识了这么久,没有爱,也算有些友谊吧?”
她点了头。
“那我睡你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一点也不会怜惜你的小身板哦。交易搭子。”
又忽然惨叫一声,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朝床深处钻:“你刚拿哪只手给我擦的眼泪啊!你刚摸了我的脚,还抹了药膏又摸我脸你!我是你情劫不是你折磨的对象好吗!”
晏七如释重负,舒一口气笑了,又拍了一把她的足尖:“你自己的脚还嫌弃,好了好了,是另外一只手。”
清九生气,大声喊:“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他蹲久了,站起身来,腿一麻,踉跄跌跪在床上,单膝支着,将她扣在身下。
衣襟先前本就被她扯半敞,此刻垂着扫在她身上,冷白的肌肤上下暴露无遗。睫毛微微垂着看她,却透露出莫名的哀伤。
她不理解,他明明得偿所愿了,怎么看起来却并不开心。
他慢慢俯下身子,垂下脸亲她的额头:“我献身,还不够。”
又顺着向下绵延地吻,额心,鼻梁,鼻尖……
“证道需得双方两情相悦,在爱到极致的那一刻,挥剑斩断情缘……”
吻落在她的唇上,微微翘起的下颌,脖颈……又折返回到唇上。
“方……得证大道。”
“你要我爱你?”清九问,“那很难。”
晏七微微抬起头看她,认真道:“但是清九道友,你只有爱我这一项任务,一定要完成,余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清九点头:“好的证道哥,我会学习爱你。分解任务,量化进度,尽快爱上你。相信我,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他笑了笑,跪着的膝盖朝里挪了挪,追寻她挪动后退的方向,扣住她的肩头,深深吻了下去。
靠近她,是痛的。说表露心迹的话,也是痛的。他已经习惯靠近她的时候心脏没来由的疼痛了。如今知道这种痛是爱的伴生物,出自那个恶毒的禁制,扼碎了他的无情道心,他心中反而生出异样的喜悦来。
原来痛是因为他爱她,太好了,爱原来可以这样具象,原来他的爱可以追溯到那么早,就爱上了她。越痛,他便越快乐,反而更生出了迎痛而上的念头。
他拼命地靠近她,与她亲密。
痛得颤抖痛得窒息,这种痛化作了力气,将她死死箍在怀里去吻,痛得牙齿兴奋地战栗着咬她的耳垂,在一声喊痛后又软软腻腻地吻她的耳后,脖颈,绵延至锁骨窝……
像饮一杯甘美的鸩酒。
她几近窒息,一个脑瓜崩弹他额头上,终于也是还给了他,换来片刻停战。
她气喘急促,胸脯起伏:“我是答应了跟你交易,答应了爱你,不是答应现在就跟你交*,现在就跟你*爱啊!”
子曰,脑瓜崩防君子不防男子,尤其是那种再度上位的旧啵嘴搭子,还长了八百个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