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剑:°□°-
魔域。
魔花海深处陆续归来的符人与灵剑,傀儡等皆是一无所获。
魔域不比九州境地上,修士御物可行千万里。一无所获,至少也带来了信息:穿过地脉裂隙时,落点偏离,归寂壑不在附近。
在魔域分道而行是极危险之事,可眼下多逗留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琴无涯,妖狐离火为首的妖族,玄天奇门,霄云剑宗各带一队,兵分四向,寻找生路。
不过半个时辰,远处一声妖兽咆哮。
“仙君!”
清九被妖蛇拦腰卷起,悬于半空。
自从晏七剑°□°后,系统一直在她脑子里嚷嚷着【一妻一妾,再加俩大宅子!一妻一妾,再加俩大宅子!】。她原没想搭理,可系统又开始给她展示起了商城里限时特惠的婴儿用品,烦得她一通骂,一时大意,一脚踩进了洞窟蛇穴。
“是药仙阁看守忘忧谷的妖蛇,至少有元婴修为。”
衡岐仙君才说出这句话,晏七剑已然拔剑飞身而去。失去灵剑又封闭了周身大穴,无灵气可御,竹剑触及妖蛇鳞片的刹那便折断。妖蛇尾巴轻松一挥便将晏七剑甩开,撞在两人合抱的参天古木上,枯枝自背后直直穿入。他猝然喷出一大口鲜血,只觉浑身经脉连心颤动。
衡岐仙君凝神运气,一道稀薄灵气自掌心击出,正中妖蛇七寸。与之同时,晏七剑反手拔出染血枯枝,疾奔而来,刺中蛇目。
妖蛇腹背受敌,狂性大发,将清九狠狠甩了出去,飞速蠕来,朝衡岐仙君张开巨口。
衡岐仙君神情痛苦地站在原地,抬手施法,灵气耗竭,伤不了妖蛇半点。
猩红的信子就在眼前,尖利的巨齿兜头咬下。
当的一声锐响,唢呐卡在妖蛇齿缝间。清九趴在地上,飞出几十道符咒,黏上蛇身,鳞片片片脱落,蛇尾剧烈地颤动,血肉糜烂地倒下,轰然巨响。
方脱离危险,清九便跪地止不住地干呕,看晏七剑浑身是血虚弱地走来,胡乱抹了一把便骂他:“那妖蛇是你的对手么?你明明可以解开对灵气的压制,一剑便能杀了。你宁愿伤成这样,也不愿解开,是吗!你到底是有多厌恶我,多嫌恶合欢道!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肯接受我给你渡去的灵气,不肯破境!是吗!”
“我……”晏七剑慌了神,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神情愈加痛苦。
衡岐仙君递出一颗止血药丸让晏七剑服下,又按压伤口,草草包扎。
“小九,不得无礼。”
清九骂完那个骂这个,含泪看着衡岐仙君:“
那你呢!你的灵力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消散到这般地步?连我一个筑基也不如!你一个合体期修士,会连一只元婴阶妖兽都无法击杀吗?”
衡岐仙君温和地凝望她质问的眼神,只轻声道:“回去再说吧,疗伤要紧。”-
药庐里,衡岐仙君妥善处理过晏七剑的伤口才出来净手,清九在外死死堵着,一定要他给她一个解释。
夕阳落下,晚风送来凉意。
衡岐仙君微微垂目看着她:“过去的事,何必重揭。”
她倔强地攥住衡岐仙君的手腕,撩起袖子,非要为他诊脉,衡岐仙君不允,她一张符啪的拍在他胸前,果如她所料,轻易便定住了他。
不过是一张最低阶的定身符。
她强行为他诊脉,搭上清瘦腕骨的手指颤抖得越发厉害,沾着泪珠的睫毛像濒死的蝶翼,止不住战栗。
“你的灵府……怎么回事,为什么碎裂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符纸化作飞灰散,衡岐仙君摸了摸她发髻上垂萎的喇叭花,用衣袖一点点擦净她的眼泪:“现在也很好,清闲,安静,不是么?”
泪痕再盈,她似是想起什么。
“那瓶药,小红瓶子里的药,你自己吃了!是不是!”
“你说啊!”
他总是无法拒绝她。
第一次见面,他在药田里,听得身后步声,回头一看,是个灰头土脸的小女修,翻山越岭而来。
她擦一把汗,睁着明亮好看的眼睛,张口便说:“前辈,请和我双修吧!”
他想,远离尘世百年,现在的小孩越来越有趣了,便笑着招呼了她吃饭,饭点总是不好赶客的。
他做了几道家常菜,被她统统一扫而光。
修士大多辟谷,能遇见爱吃饭的人,还给出详细精准的点评,是难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