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准备将整个手掌都覆上去,想要继续浅浅揉捏的时候,池一黎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
浅色的眸瞳灰蒙蒙,他睫毛微颤,伸出手轻轻推了下牧绍,力道不大,说话的语气很低:“我好困,不想再掉眼泪。”
第52章
池一黎一觉睡到晚上八点。
房间里很暗,只有他一个人。依稀能看到拐角阳台处透出的黄色暖光,细碎的声响从那边传来,不知道牧绍这个时候在阳台干什么。
头顶的空调在吹暖风,身上的卫衣已经被脱下来,池一黎赤条条地躺在绵软的被子里,对着墙上的时钟眨了眨眼,眼尾还带着点湿意,却没有再像下午那样浑身难受。
床头的水杯是满的。池一黎坐起来握到手里,被子顺势滑落下去。没有创可贴的防护,茱萸因布料摩擦而自然挺立。
枕头旁放着一套白色的西装,被池一黎随意略过。他叼着吸管咽下一口水,用手指轻轻碰了下雪白胸肌上丝毫没有变浅趋势的咬痕。牙印的轮廓能被摸出来,看起来是被狠狠咬了一口。
牧绍还在阳台里走来走去,皮鞋底踩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回响,池一黎打开手机,皇帝批奏折一样简洁明了地回完所有消息,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下床。
他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拿出几件衣服,侧身时冷不丁扫过一眼,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大腿内侧两道清晰的指痕。
这痕迹太新,下午睡醒穿衣服时还没有出现。指痕的边缘泛着些许红晕,池一黎下意识伸手摸上去,轻微的刺痛从深处传来,周围的皮肤才反应过来一样开始微微发烫。
画面一闪而过,他意识模模糊糊,睡得眼睛半睁不睁,实在是太困,只能被迫地由着牧绍一边吻他一边用手掐住他的大腿内侧。
那只手的指腹上藏着微弱的茧,动作十分轻柔,捏的池一黎无意识并紧双腿把它夹住,唇瓣被又舔又啄,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触感。
池一黎的头脑晕乎乎,画面雾蒙蒙的,视野像是被眼泪遮盖,呼吸都带着一股蓝莓味酒心糖果的味道。
回忆到这里结束,池一黎迅速缩回手,站在镜子前,低下头没什么表情地滞留了半晌,转身拿起一旁的衣服进了浴室。
水声哗啦啦响起,牧绍走过来的声响由远及近,再停到浴室门口没了动静。
池一黎关了水把头发吹干,穿着身新简洁黑颜色的卫衣出来,抬眼看到牧绍西装革履地抱着花站在那里。
牧绍为人顽劣,说话也缺乏正经。长相属于那种硬帅的痞,认识这么久来不是潮流就是朋克链条,池一黎还是第一次看他穿的这么正式。
连头发也向后梳起,后背刘海发型使他消褪几分不着调的劲,有些过于英气逼人。
牧绍略微倾身凑到他耳边,自然地将花塞到他的手里,开口立刻原形毕露,懒洋洋道:“起来怎么不叫我。”
红色玫瑰花实在很大一捧,但今天既不是任何节日,也不是谁夺冠需要纪念的日子。池一黎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游戏里你答应的算数,”牧绍噙着笑回答,“可我想,我还欠一个正式的告白。”
第二阶段赛程后的一周休假期,他从来的第一天就开始规划。变化远比计划要更加称心如意,所以没有训练的日子,要将这件事情提到首要进程。
毕竟他一开始其实,想的是国内赛结束池一黎才会开始回应自己。
但池一黎看样子也喜欢他,还只会因为他一个人情绪波动。恋爱顾问伍于起一开始就推测的是半年之内必有分晓。
半年,包含漫长的休赛期,就只有一场比赛能够见面。书上说不能急功利切,牧绍还猜想了其他几种可能的稳妥情况。
唯一没有算好的,是见面时行动比思维要快,自己根本忍不住不占便宜。
池一黎的头发微长,此刻凌乱地自然形成四六微分,眉目凌厉,骨相分明的五官淡到与雪没有两样。
他低下头看花不说话,鼻梁上的那点痣都透着疏离的冰感。
但抬眼那刹,泛起浅淡涟漪的烟灰色眸瞳冲散掉冷意。嘴角微微勾着点弧度,带着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柔软,将所有的冷峻与冰冽融化成一池春水,整个人随之鲜活起来,远比手中的花更要惊艳几分。
牧绍措手不及地微微愣住一瞬。手比大脑反应还快,呆愣半秒之际,已经把池一黎扣着腰揽在怀里。
阳台是单侧玻璃门,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圆桌上的烛光晚餐摆盘精致,角落里堆叠着一些角色周边、一套印着池一黎名字和形象的定制键帽和机械键盘、三块不同样式的奢侈品牌手表和一条领带,还有大大小小盒子里的其他什么东西。
“我和你一起换衣服?”花被放在一边,牧绍的手顺着卫衣下摆摸进去,一路摩挲着握住他的腰侧,皮肤细腻,轻轻用力能摸到微微凹陷的骨骼。
见到池一黎身体微颤一瞬后抿住唇,牧绍又立刻改口道:“这身就可以,反正我们就在房间里。还是不换衣服好了,我喜欢你这身卫衣。”
如果是西装的话,就不能像这样随时被他摸进去了。
牧绍这番话过于自相矛盾。他西装笔挺,又说不用换也可以。到底是什么一点也拿不准。
这一切都是他布置的,池一黎还是决定尊重他的意见,开口问清楚他:“你想要换西装还是…?”
牧绍毫不犹豫地脱口回答:“我更想要你穿女仆装。”这句话完,他没有停顿地继续补充,“还想要最近我刷到那些同人图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