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隐长剑一挥,正欲挑开棺木盖,身后传来殷惑的声音:“仙长且慢。”
风隐饿了皱眉,眉宇间不耐隐现,压抑了半晌,“镇长还有何事?”
殷惑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小人只是忽然想起,那些尸体形貌有损,恐惊扰了仙长,出言提醒一番。”
风隐风轻云淡道:“无妨。”
仙门弟子,见过妖邪无数,又岂会被区区面貌有损吓到?
说罢,风隐重新举起剑来,朝着两侧弟子点头示意,“开棺吧。”
变故发生只在刹那。
正当几名弟子将灵器插入棺木缝隙,一齐用力时,林中忽然传来“沙沙”几声碎响。
云晚舟耳朵微动,循声望去。
几道藤蔓不知何时冒出,蜿蜿蜒蜒不见尽头,头部摇晃着沿着几人的脚裸攀附,蠢蠢欲动。
云晚舟忽而变了神色,碎雪剑出划出一道绵长的剑气,将几株藤蔓拦腰斩断,“当心,此处有诈!”
话音刚落,几人脚裸上残留的断裂藤蔓忽而一紧,再次拼接起来。
云晚舟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挥剑斩断后想起身后的殷惑,当即回头。
与此同时,脚下一紧,那藤蔓死灰复燃,猛得将他拽倒在地。
梦境悠悠,恍如隔世。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拉着云晚舟的身体慢慢下沉,穿过那些年年岁月,将他带回故里。
有道声音问他。
“你怕什么?”
云晚舟意识恍惚,顺从地想着。
怕什么?
好像没有。
“穹桡身死呢?”
“怕。”
“飞升渡劫呢?”
“怕。”
“为何眠不熄灯?”
“怕。”
那道声音顿了顿,又问,“为何而怕?”
云晚舟意识有一瞬间的清明,似要挣脱束缚,却短短一瞬,又陷入沉寂。
耳畔声音嘈杂,时而遥远时而模糊,年轻的声音充满恶意与嘲讽。
“呦,这不是仙尊弟子吗?今日怎得大驾光临,来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修炼的地方了?”
“咱们还是离他远些吧,我听说,上次有个外门弟子招惹他,被告到了穹桡仙尊那里,罚了好一通。”
“怕什么?今日我呢,就是为了除掉这个灾星来的!”
第116章劫数“……卦象显示你功德圆满飞升在……
“灾星?”这词放在苍穹山很是稀奇,当下引起了在场弟子的好奇。
有人指指云晚舟的脸,嘴巴贴着耳朵,声音却故意加大说给他听,“你瞧,他脸上有一颗痣。”
“我娘亲说,这颗痣象征着不祥。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不知会给苍穹山招来怎样的灾祸呢——”
每每听到这些,云晚舟总是抿抿唇,主动远离纷扰,或坐于河畔或背倚树身,独自用树枝在地上画起今日学习的符咒。好像这样,就能一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言语皆与他无关。
可当真无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