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爸的事……林氏集团想收购褚氏,当时闹得不欢而散……哥的事会不会是他们做的?”还耍这些小聪明!褚宛阴冷憎恨地侧过头去,慢慢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那为什么你没事?为什么只有褚锐被车撞了?”她曲起手中的黑鞭,发狠地抽在她身上,面目癫狂得像快咬烂对手的猛虎。褚柚前胸后背都疼,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呜咽地说,“你忘了吗,当时你亲口对林家家主说……我的女儿没有价值,你要么就对我或者我儿子出手,看看我们会不会怕你……”她想起来了。褚宛手中的黑鞭掉在地上,脑袋像被雷击中,那天发生的事在她脑中重演了一遍。林家家主林之耀知道褚氏资金亏空,找到她提出想收购褚氏,她没有同意。林之耀之前是混黑道的,轻视她一个女人不识抬举,开始软硬兼施,当场就把褚柚扣住了,说既然被俞堰抛弃了,那带回去当个情人也不错。她虽然不在乎褚柚,但在乎脸面。当时就挑衅的笑笑,我的女儿没有价值,褚氏有价值的是我和我的儿子,你有本事就尽管使出来,看我们会不会怕你。那个时候是咽不下这口气,虽然圈子里都知道褚氏依靠不上俞氏,但生意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来林之耀也不会真的把事情做绝。心脏的血液一下子凉透了。因为她那天逞了口舌之能,褚锐才被林之耀让人用车撞了?又想到褚锐说的那份口供,承认基金会有儿童被他猥亵致死,这一切都好像一个套。一个想对褚氏赶尽杀绝的套。这些事的确不是褚柚能做得到的。所以,是她害了自己的儿子?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前发黑,突然就晕倒在地。褚柚无声的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这鞭伤的疼也不是那么难挨了。亲爱的妈妈,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就放心了。不知道被吊了多久,感觉手臂已经僵麻到完全没有知觉。她又疼又饿,有老鼠在脚下吱哇乱叫,习以为常地动了动铁链,发的声音吓得老鼠疯狂逃窜。胆小如鼠。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没一会儿,仓库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眯着眼睛看过去,褚宛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她一边走一边咳嗽,短短几步路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把手里的小铁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褚柚心脏一缩。她看着褚宛手里捏着一根绣花针走过来,面容枯槁潮红,心如死灰的神情中又带着疯狂。“这一夜过得好吗?”声音嘶哑得像从磨砂纸上磨过的粗砺。褚柚看着她,没有回答。褚宛浑黄的眼珠平视,缓缓露出一个病态的笑,“你哥受的罪你总要感同身受才知道痛。”捏着她的肩膀,一下连一下地扎进她的手臂,像心理障碍一样喋喋不休,“就是你害的我儿子!如果你不出门就不会遇到这些事!就是你害的!”真的是她害的吗?褚柚不觉得自己做得有错。她疼得嘴唇都咬破了,还是没忍住惨叫出声。疼啊。每一针落下都像提神醒脑的电击,想晕都晕不了。可她心里却畅快极了,哈哈大笑起来,“你就这么胆小?连褚锐是被你害的都不敢承认?”撕开伪装的挑衅!褚宛静了一下,突然尖叫着把针刺进她下嘴唇,“不是的!不是我害的!我没有!”不要这么说!她是无心的啊!她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儿子?褚柚被针刺得浑身开始痉挛,嘴角的血逶迤而下,神情却讽刺之极,“你把气都出在我身上有什么用?褚锐能醒过来吗?”“也是,褚氏今非昔比,你不是林氏的对手,不敢替褚锐报仇!你是个没用的母亲!”这两句话像锋利的大刀,劈开了褚宛心底的懦弱,她承受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红得吓人,咳得差点背过气去。视线诡谲阴冷地看过去,“你敢跟我这么说话?”褚柚听懂她的威胁,目露失望与愤怒,“妈,哥因为你才醒不过来,我们怎么能先自乱阵脚?难道你真不想替他报仇吗?”“你把哥害成这样,你一定不想他恨你吧?”恨?褚宛失神。这个字太沉重了,重得她一个母亲根本承受不住。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一辈子都在为这个儿子着想,所有的决策都是希望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他却偏偏为自己所害,这让她怎么面对?没有人懂她心里的逃避与悔恨。她端量褚柚的神情,眼角的泪控制不住滑落,“你……想替他报仇?”“当然。”尽管疼得五官打结,褚柚目光却坚定坦然,“他本来可以意气风发地活着,现在成了一个废人,我们凭什么要放过林氏?”眼神黑沉了几分,“妈,是你跟林氏一起把他变成了废人。”褚宛再也忍不住,跪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她后悔那天说的话,早就悔死了。恨不得以身替他。褚柚可没有心情看她沉溺在悔恨和伤痛中,身上疼得快要炸开。刚才的攻心已经费尽了她所有的体力,这会只能垂着头慢慢呼吸。自嘲一笑,再吊个几分钟,今日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这个念头刚起,就听见一道劲疾的脚步声而来。这脚步声……她费力抬头,果然见风尘仆仆的俞堰站在面前。他眼眶都红了,有泪水在里面打转,想伸手摸她又不敢碰她。真糟糕啊,她想,每次丢脸的时候都被他看见了。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模样,撑不住的昏了过去。…………再睁开睁已经在医院了。她趴在病床上,转了一下头,就感觉整个后背被牵扯到。疼得‘咝’了一声,吵醒了支着脑袋在床边睡着的俞堰。他紧张地上前,“是不是扯到伤口了?哪里疼?”还没等她回答,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她醒了,你快过来!”褚柚都来不及拦,失笑道,“你办事这么效率,怎么离婚这么磨蹭?”:()难哄的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