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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释怀（第2页）

悠悠径道，只听见李仲的脚步声，途经唐醒所居的小院，李仲下意识的站立停顿。

院门微敞，檐下灯笼未点，耳边想起赵子辰那句“若没想清楚，便就此打住”。

他自认对唐醒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关照，可被唐醒拉着手腕时，耳根发烫的悸动是骗不了人的。

“少爷，夜深了，天凉，回吧？”石毅在身后低声提醒。

李仲喉结滚动，终是蓦然往前：“走。”

脚步渐远，他没瞧见，端着空盘子往小厨房去的雾莲，将他驻足的模样尽收眼底。

烛火剪灭，万籁俱寂。

唐醒辗转反侧，白日里董妈妈的话，如同鬼魅般在脑中反复响起。母亲……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楚？

思绪纷乱如潮，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隐隐约约间，唐醒忽觉全身被一股暖意包裹。朦胧中，她似躺在柔软的锦被里，一只温软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指尖带着淡淡的兰花香——那是永州旧院特有的气息。

“醒儿，我的醒儿。”女子的声音像春日的溪水，“是母亲对不住你，母亲不能保护你了。”

唐醒猛地睁眼，眼前站着一位身着月白襦裙的女子，眉眼温婉。女子柔声的说：“我是母亲啊，记住母亲的模样！”

唐醒想伸手去抱，可身子却像被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俯身，将脸颊贴在她额间。

“愿我儿能活的随性些，”母亲的气息拂过耳畔，“愿你日后勇敢坚强，不被尘世束缚，做自己想做之事，爱自己想爱之人。”

话音未落，女子身影渐渐透明，唐醒挣扎着伸出手，可是它却如婴儿那般大小，怎么也抓不住，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化作一缕兰香。

“不要，不要离开……”唐醒骤然坐起，额角沁满冷汗，眼泪早已浸湿枕巾。

窗外月光正浓，她伸出手，沉默的看着，手抚上脸颊，贪婪的感受着母亲的气息……

“姑娘，奴婢没走，您这是怎么了？”守夜的彩云被动静惊醒，连忙点灯。

唐醒擦去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没什么，做梦了……”

彩云闻言，上前为她掖好被角：“姑娘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没有，我梦见母亲了，我梦见她摸我的额头，跟我说活的随性些……”

彩云眼眶也红了：“大娘子是不放心您，她是知道了您的苦，姑娘，别多想了，依大娘子所言，随性些……。

雾莲也闻声赶来，三人相顾无言，唯有烛火在夜里轻轻跳动。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鸡鸣声刚落下，董妈妈便提着菜篮子往李府后门去。

汴梁的早市最是热闹，新鲜时蔬、活鱼活虾，现宰的牛羊肉摆满街巷，她正琢磨着买些永州特有的蔬果，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门匆匆走出。

那人穿着灰布短褂，身形略瘦，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脚步急促，仿佛怕被人撞见。

董妈妈心头一动——这身影，之前的主顾家她见过几次！

她刚想追上去问个究竟，毕竟之前的家主拖着她的月钱没结，终究是个心病。

可那身影已快速的钻进了街角的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她瞥见车辕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