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羌抬头看了天色,眼神才慢慢下放到不远处的女儿身上。
算不上明亮的天光之下,她的孩儿一身焦红条纹缠大片白的衣袍,如竹般挺俏,耀眼非常。
嫁给谁,成为谁的夫人,又被谁轻视苛责都没什么要紧。
她只是不后悔生下江见恕这个孩子。
她是生下了这个孩子才下定决心要和老匹夫争个你死我活的。
世家里的人谁不是从阴谋诡计,明争暗斗里活下来的,何以见得她就看不穿那些磋磨人,算计人的把戏?
老匹夫一边想要辛家的资源补给,一边又恐惧被她夺权。
所以一面打压一面吸血。
和江见恕对视上时,辛羌轻轻点了点头:“去做你觉得想做的事情,那也将是母亲希望的。”
母女连心,辛羌觉得无论江见恕做什么,总归不会背叛她。
而江见恕一笑,径直越过辛羌进到主院。
今天是十五,江父每月十五都会闭门不出,在暗室中对着牌位画像,悼念他早逝的心上人。
数年如一日,不曾断隔。
这种事情江父从来没有想过要刻意的瞒着谁,是江家上下都知道的事。
没把辛羌这个明媒正娶夫人放在眼里的同时,又给了多少人以江桉为江家继承人的错觉。
谁说继承人是看从谁肚子里生出来的,谁说被家主宠爱的儿子就一定会是继承人?
这个世界,这个强者为尊的修真界里,一切的一切都是强者说了算。
江见恕一步一步踩过那铺满木板的内室,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安静得落针可闻。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江见恕此刻熊熊燃烧的心火。
她一次又一次从各路妖兽爪下尖牙中磨砺。
日复一日淬体,静心修炼,无论是心法还是身法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难道她为了变强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一句“好孩子”的夸赞吗?
她已经厌倦了这样不被当作独立的人来看日子了。
无论是明面上想控制她的,还是暗地里操纵她情绪的,她都不会再忍让了。
江见恕两刀劈开暗室的门时,外面刚好倾盆雨下。
“哗哗”的雨声接连不断的拍打着屋前檐后,仿佛那远在头顶之上的天幕被人捅穿了洞般,下得连绵不绝。
暗室之中的江父被猛然惊起,动作之大起身之际差点没能站稳。
“孽障,你怎么敢持刀对你的父亲!!”
多无力的怒斥。
江见恕充耳不闻,扛着刀快速接近了江父。
就在迫近之际,江父一道泛着金光的符纸就冲她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