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小雨儿。”
家住无双镇上,风满楼日常生活中少不了与邻居们相处,洪晨雨是与他关系最好的一位。
对方是寡妇的儿子,在母亲去世后子承母业,独支着酒肆当垆卖酒。
喝洪晨雨的酒要给钱,无双镇民风淳朴,没有人赖账。
所以洪晨雨很自然地提醒风满楼,“记得给钱。”
风满楼支着脑袋,在暧暧的光里抛了个媚眼,“哎,咱们是什么关系,不可以换个方式支付吗?”
“从前你是个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洪晨雨拧眉,“可现在我也长大了,酒肆里的活计可以自己做完,不需要你帮忙。”
风满楼坐在凳子上,双手一摊,十分无赖,“那挺不凑巧,我真现在得没有钱。”
洪晨雨站在风满楼身前,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你亲我一口就算抵债。”
风满楼没再贫嘴。
他忽然扯住洪晨雨,熟捻地带对方坐到自己的腿上,又随手掐灭蜡烛。
水声乍起,而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拥抱、接吻……是人与人之间无言的告白,是风满楼和洪晨雨之间约定俗成的等价交换物,于十五年前开始,只在彼此之间流通。
那时的风满楼五岁,刚开始修炼不久,体内灵气和魔气夜以继日地打架,钻心刻骨的疼。
疼得风满楼几次想自杀却又不敢,离了双亲的视线就开始到处疯跑,试图用运动转移自己对痛苦的注意力。
他很可怜,却在看见洪晨雨独自在酒肆里干活时,觉得这个死了寡母的小哑巴更可怜,就咬紧牙关,开始帮洪晨雨干活。
……
某日,风满楼结束劳作后,如同往常一般忍住五脏六腑里刀绞般的苦楚,用自认为很帅的动作擦汗,准备与洪晨雨来个酷酷的告别时。
却冷不防被洪晨雨拉住:
“馒头哥哥,母亲说过找人干活要给工钱,但是我现在很穷,可以抱抱你,抵扣工钱吗?”
风满楼才知道小哑巴会说话,但这不是重点。
洪晨雨要给风满楼拥抱,这件事落在旁人眼里没什么:就是两个两小无猜的孩子,年岁只差几个月,搂搂抱抱,无伤大雅。
但风满楼觉得不行!
自己表面上是幼崽,但把两辈子的心理年纪加起来就是大人,不能占另一只幼崽的便宜。
尽管风满楼上辈子意外早夭,死前甚至是未成年,但作为(曾经的)十佳少先队员,风满楼穿越后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底线。
可以玩阴谋阳谋,可以杀人放火,不能当突破底线的变。态。
但看见洪晨雨眼里蓄着泪,委屈到快哭出来的模样,风满楼心就软了。
于是他们拥抱。
风满楼猜测,洪寡妇大概没有拥抱过她的孩子,因为洪晨雨不懂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