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牧浔没有问下去,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上将轻飘飘地抽身离开,办公桌前的椅子腿被拉出一道“吱呀”声,在他将要坐下前,面前拦上一道身影。
首领压制着他,长腿一扫,把他身后的椅子踢远了。
于是他们现在的姿势略微有些奇妙。
云砚泽被他反剪双手按在桌上,灼热的体温隔着衣物烙在后背,偏偏牧浔又没有使太多力气,只要被压制的手腕用点巧劲,很容易就能把背后的人挣脱。
他眯了一下眼睛:“……你要和我打架?”
“我可不和病人斗殴,”牧浔否认了,他红眸低垂,对上那只剔透的蓝眼睛,“你呢,为什么不挣开?”
他能清晰感受到受到袭击的那一刻,掌下这具身体瞬间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掀翻,但不出两秒,这股力道却又不知为何被云砚泽生生抑制,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了。
云砚泽的气音从唇间逸出,显得懒洋洋的:“只是看看首领想对我做什么。”
牧浔更贴近了他一些。
身下这具身体虽然极力控制,在他靠近的时候却实实在在地痉挛了一下。
……那天晚上他果然没弄错。
在帐篷里,云砚泽被他抱着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模一样的反应。
呼吸急促,体温升高,还有心跳声——
虽然某人藏得很好,但短短一瞬之间,被约束环隔绝了精神力的人感觉不到他的试探。
也就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云砚泽这次没再当着牧浔的面咬住下唇,却还是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把心跳调整平稳。
这别扭的姿势维持了好一会,两个人谁也没先喊停,尤其是被按在桌上那位,左右牧浔也压根没使劲,云砚泽甚至抽空回头打量了他几眼,从容地将他审视一番。
牧浔:“现在呢,看出来我的意图了吗?”
“帝国那边已经猜到是我在帮你们了,”银蓝色的睫毛垂落,云砚泽轻描淡写,“找出他们的位置,借你们的手去铲除余党,对我而言是双赢。”
他在回答牧浔一开始的问题。
垂落的黑发几乎要碰到云砚泽后颈,灼热的呼吸声落在耳边,他听见牧浔笑道:“云砚泽,你真的很会撒谎。”
“猜猜我今天还从赛尼尔那听来了什么?”
他指尖按着手心里的一截皮肤缓缓打圈:“有人和我说,他为帝国保存了一个秘密,所以……帝国在他的母星安置了炸弹。”
在母星上,云砚泽说出的秘密是异兽以及原料的运输。
“但赛尼尔今天告诉我……”
“原料的枝叶分拣是两年前才开始的,而帝国早在七年前就登陆了甘羽星。”
首领垂下目光:“在七年前,他们就在你的母星上装了炸弹。”
“而那个时候,有关异兽的实验还远没有开始。”
最直观的证据是郁今给出来的。
他们的天才设计师,能够通过控制器内芯的磨损来确定运行的时间。
银蓝色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云砚泽的视线扫过他紧抿的唇,半晌,他低低笑了一声:“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你说的那个秘密是骗我的,”牧浔把他拉起来,按在自己和书桌中间,他正视着白鹰的一双蓝眸,“云砚泽,你到底还知道帝国的什么事情。”
云砚泽好整以暇的目光从他眉眼垂落,又停止在首领线条流利的下颔。
牧浔的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说啊。
他想。
只要这个人说出口,那他……
“牧浔,”半晌,男人声音轻落,似乎还带上了一丝嘲弄般的怜悯,“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
云砚泽破天荒地主动伸手,在他受惊的目光下,用食指轻佻地抬起首领下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