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根针全部扎完,谭明臣起身环臂,敛起眼皮睥睨着她,笑意不达眼底。
“忘了和你说。”他挑眉。
“我看过左京墨和他前女友的照片。”
“……”
“在他喝酒喝到胃出血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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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
大脑里是一片广袤的白。
脚下生了根,疯狂的汲取着沈灯心的理智,拖着她往后坠。
她有很多话想问。
但还没来得及说,只是刚到嘴边,便被她呼吸的热浪吞噬殆尽。
“所以,你一早就认出我了。”
她喉头发涩,勉强送出声音,“阴阳怪气人很好玩吗?谭医生。”
“你和左京墨是什么关系,又站在什么立场说我呢?”
窗户没关严,热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室内闷热的出奇。
她情绪有些激动,手指在抖,被针灸的地方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谭明臣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来,砸在她身上,眼冒金星。
“辜负别人的真心,很好玩吗?”
他声线低沉,眸光暗淡。
一句话,便足矣将沈灯心扒皮抽筋。
“我和他,打从娘胎里就认识。”
谭明臣俯身,替她一个一个取下针,“大学的时候,我被家里人拎去留学。谁成想,回来以后就看见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活脱像我家门口那条媳妇跑了的狗,整日就知道待在那个破烂屋里,不知道在守什么。”
“问过朋友才知道,原来他是谈了一场不着边的恋爱。要我说他也是有病,被你渣成那样还处处袒护你,不允许我说你一点不好。”
“再后来,我去那个破烂屋里找他,发现他倒在酒瓶堆里,嘴边洇着血。”
“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他脱力到脸和嘴巴都白了,手里还紧紧握着东西不放。我急了,费了好大劲掰开他的手。结果,你猜猜,是什么东西——”
他故意停顿,接着冷笑,充斥着嘲讽的意味:“他那个傻b恋爱脑,手心里紧攥着的,是一张你和他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