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靳澜的眼眶通红,眼底的情绪很复杂,委屈、不舍、可怜。
“夏一,”白靳澜声音沙哑,“我还能最后抱你一次吗?”
看着他的眼睛,夏一终究心软一瞬,他慢慢张开双臂,无言地敞开怀抱。
白靳澜抱住他的腰,仿佛用尽平生全部的力气,似乎这样就能永远将怀中人揉在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还不等夏一回抱住对方,忽然,他的脖颈一痛,白靳澜像是要咬死他一般不松口,血顺着他白皙的脖颈往下流,直到多年以后,这个牙印仍旧留在上面。
“夏一,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记住,这件事没完!”
说完,白靳澜松开他,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眼泪却不住地往下流,就像被困住、无法逃脱的野兽一般垂死挣扎。
夏一看着白靳澜拎着行李箱的背影,眼眶也红了。
……
自打白靳澜离开以后,夏姗再也没有强制要求夏一去相亲,日子就这么年复一年地过着,每次提及恋爱问题,夏一都以工作太忙为理由搪塞过去。
起初几年,夏姗还很急迫,可渐渐地,她再也不催了。
因为她悲伤的发现,儿子似乎没办法再爱上任何人。
她再逼迫下去,或许她的独子只能以终结生命作为答案。
这几年的生活都很平静,夏姗的病情很稳定,姥姥终于同意卖掉小诊所,和他们一起到h市生活。
夏姗闲不住,于是又在h市盘了一家花店,每天很清闲,但日子过的也算舒心。
再也没有传来过那个人的消息,宛如这个人从未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过一样。
这样也好。
夏一偶尔也会想起他,但很奇怪,他能想起来的竟然都是甜蜜的过往,而那些针锋相对、冷言冷语却埋葬在时间的长河中,和那个人一样,无影无踪。
三年后的某一天,一个奇怪的电话打来,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已经夏一的父亲——姚慎之。
若是若干年前,夏一接到他的电话,或许会欣喜若狂,可在经历爷爷去世时的种种以后,他早就不再对这个人抱有任何期待。
“一一?”
“嗯。”
“我、我想,”姚慎之支支吾吾半晌,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我想和你借点钱。”
“多少?”
“三十万,我知道你最近很有名,应该不缺这些钱吧?”
“不缺,但我不会借给你。”说完,夏一挂断电话,干脆利索地将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
从前,他渴望虚无缥缈的亲情和重聚,现在,他再也不渴望有人等他、爱他,因为他知道,任何形式的爱都是一种奢求。
今年,h市的雪格外大,夏一也在这个冬天迎来职业生涯上最大的转折——格莱美提名,虽然最终没能拿到大奖,可这一提名就足够打开其国际知名度。
从美国回来时,已经入夜,天空飘着小雪。
他打开手机,一边等车一边处理手机上的消息。
忽然,他看到一条中国移动发来的短信,他的眉心一跳,一个被他藏在记忆深处的人慢慢跃上他的脑海中,
【{中国移动}尊敬的客户,中国移动提醒您,近日或许暴风雪,气温急速下降,请及时增添衣物,注意身体保暖,防止感冒发生,祝您生活愉快。】
夏一怔愣地看着这条短信,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
那天的雪很大,落了他满身,头发都花白了。
机场分别以后,夏一再也没有期待过“重逢”,那个人和自己,就如同两条平行线一般,永远不会交叉。
良久后,夏一深吸一口气,回复完这条消息以后,他将手机塞进包里。
对话页面的最后一条消息,就是夏一的这条回复,对面再也没回过。
这条信息最终也石沉大海,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白靳澜,我从不用中国移动】
第88章段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