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便是数不清的花刃,若是再耗一炷香,怕是无人能从此地走出!”
“究竟用了何种秘术,能将灵力隐匿至此?”
季向庭眼中暗芒一闪,低声开口:“不是阵法,是机关。”
这一声同样轻,落入夜哭耳中,不由一皱眉。
此人……
他的视线落在面色苍白的青年身上,对方回首,眉目舒展冲自己一笑,哪还有一点害怕的味道?
这两面三刀的做派看得夜哭眉头直跳,不愿再深想。
后路已断,停在此处终究不是办法,弟子们不愿细想方才情形,只来得及顾上眼前事。
“此后多加小心,莫要再大意!”
“灵力在此地许是不管用,诸位务必多看多听。”
一行人且走且探,复行数十步后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幽潭深深,山壁之上百尺瀑布奔涌而下,一派鸟语花香之意。
出口不明,谁都不敢放松心弦,几人背靠着背往前走,口中随意搭着话免得胡思乱想,被隐于暗处的危机吓破了胆。
“究竟是谁,要在此地设下如此反复的机关?”
“自是为了秘宝!不过这寒洲剑出现在蓬莱幻境中,莫非连季月也折戟于此?”
那小弟子聊着聊着,身旁的声音却蓦然一停,他心下一慌,猛地侧首,却被鲜血溅了满脸。
他愣愣地看着同僚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上,可真正叫人寒意直冒的,却是那出手之人。
剑槽血珠滚下,方才同无首尸体勾肩搭背的好友面色狰狞。
“方才你分明想那我挡刀!忍你欺侮多年,便当真以为我毫无还手之力了?!”
那人抬起眼睛对上小弟子骇然目光,里头猩红叫人悚然一抖。
小弟子惊叫堵在喉中宣泄不得,本能运气欲逃,然目之所及,皆是怨憎会。
“夜哭亦何足畏惧!左右都要死在此地,何不拉应寄枝一齐下地狱?!”
“应家待你不薄,你却卖主求荣,当以死谢罪!”
机关未现,周围仍一片宁静,却在冥冥中有人轻拨心弦,叫所困之人遮掩许久的本心尽数袒露,彻底乱了套。
季向庭闭目将心中逐渐浮起的燥怒压下,偏头一瞥正紧攥双拳的夜哭,伸出手指在他眼前一晃。
“大人可莫要魔障,家主与我可都得仰仗您呀。”
他侧过身来,露出背后数道朝应寄枝斩去的狠厉剑光。
夜哭整个人都似浸入寒潭之下,无数往事翻涌而上,化作声声鬼语在他耳边盘旋,唯有运转全身灵力,方能与之对抗,根本无暇他顾,只能徒劳地瞪大双眼。
季向庭摇了摇头,剑影逼至应寄枝面门也不见惊慌:“应寄——”
他叫得懒散,每个字尾音拖得极长,却在最后一个字出口时戛然而止。
眼前黑影一晃,季向庭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压倒,结结实实砸在地上,眼前顿时一黑,皱了眉还未开口,便被人狠掐住了脖颈。
那是应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