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等,季公子跑不了。”
白玄在一旁正擦拭着手中断刃,背对着石桌比划几下,惹得落花纷飞,听见两人的对话,兴致冲冲地回身开口道:“嗯?季大侠要受罚?”
两人齐齐一愣,李元意难得卡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知季公子的身份便跟他回了应家?”
白玄将短刃收回,理直气壮地回道:“若要成为大侠,怎可囿于四方天地固步自封?所以季大侠究竟是何身份,又犯了何错?莫非是应家主身边副使?”
李元意与江潮对视一眼,皆有些无语凝噎。
应寄枝破天荒收了男宠,并对其一往情深的故事茶楼里都讲过几轮,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眼前这小子一无所知?
李元意抿了口茶,思绪转过几轮才犹犹豫豫地委婉开口:“季公子应当无碍,他……与家主关系匪浅,这几日许是都在主殿陪家主……”
江潮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玄看着李元意支支吾吾的模样,低眸思索片刻,便恍然大悟:“莫非季大侠是家主夫人?无妨!江湖大侠不拘小节……”
这话说得毫无遮拦,李元意如何也想不到白玄能想到此处去,顿时大惊失色,扑上去便要去捂住对方的嘴。
“你们两个便是这般同他介绍我的?”
熟悉的声音几人头顶响起,李元意欲哭无泪地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坐在墙上笑吟吟望着自己的季向庭。
完了。
季向庭跃下墙,揉了揉两个被自己吓得呆若木鸡的脑袋,顺手捞了只糖饼咬一口,将腰牌递给白玄。
“你无法修炼,要进应家,也只能是一介杂役,不过平时活不多,无事来我院中习武便好。”
他拍了拍白玄的肩膀:“只是仙门难免拜高踩低,怕是没有你从前当少爷时那般好。”
白玄结果腰牌,认真地点了点头:“若是连如此磨练都要退缩,便无法名扬天下,我定不会辜负家主夫人的期望!”
季向庭眉心一跳,忍了忍还是开口道:“家主还未婚娶,你可别坏了他名声,唤我季公子便好。”
也不知眼前这少年到底听进多少,季向庭摇了摇头,回身去看身后两道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身影。
“放心,明日你们的新腰牌便做好,日后你们两个便是中阶弟子了。”
江潮将季向庭打量一圈,除却脖颈处一点有伤风化的痕迹外并无大碍,不由松了口气,嘀咕一声:“倒……也没那么让人惊喜。”
自跟了季向庭之后,从前对权势的执念不知不觉便全然散了去。
特别是自唐家都城凯旋后,他越发感觉到,所谓名头高低,也不过是这些修士拿来持强凌弱的由头罢了。
只要修为提升,这虚名又有何重要?
李元意同样感同身受,却仍揖礼:“多谢公子。”
季向庭瞧着两人神色,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他摆了摆手,一把抱起桌上玩得正欢的狸奴,放在腿上顺了顺毛,小家伙往他怀中蹭蹭,也不知闻到了什么,难得没挠人。
“不必谢,如今我或许还要唤两位一句师兄才对。”
腰牌被季向庭放在石桌上,两人瞧见顿时瞪大了眼睛,凑近拿起反复端详。
“季公子这是……拜入应家门下了?”
江潮摸了摸腰牌上的纹理,眉头一皱:“不对,这腰牌是低阶子弟的制式,只是这木料坚硬,上隐有灵力流转,怕不只是这般简单。”
不过一缕灵力附在上头,江潮在触碰间仍感到排山倒海的威压,让人不敢深究。
如此灵力深厚之人,除却家主外,别无他想。
李元意同样凑过来打量片刻:“公子实力不输家主,可家主给公子一块低阶子弟的令牌,却又在上附了道灵力……究竟意欲何为?”
季向庭捏了捏狸奴的耳朵,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应寄枝瞒着自己的可不只是这一件事。
他收起思绪,起身将眯起眼睛酣然入睡的狸奴放在树下,开口道:“陪我去个地方。”
偌大应家,宫殿阁楼数不胜数,江潮与李元意自认在其中待了许多年岁,每块地方两人都能叫得上名。
只是季向庭带着他们七绕八绕,走得皆是些偏僻小道,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便彻底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