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哭一皱眉,一板一眼地答道:“擅闯此地,欺辱剑奴者,当罚。”
剑奴们闻言抬头,神色困惑不已。
应家何曾有过这条规矩?
“岁安找你。”
夜哭自然感受不到屋内的暗潮汹涌,自顾自地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季向庭看着夜哭背影,弯起眼睛。
虽有些木讷,却也并非全然不近人情,也难怪岁安如此牵挂。
“公子!你日后还会来么?”
一道突兀的声音自季向庭背后响起,他回身去,看着眉目见满是殷切的少年。
这里多数人的容貌,他都记得清楚,都是日后同他出身入死的将士们。
只是上辈子晚了太多时候才救出他们,怕是又吃了不少苦,方才的折辱,也只能咬碎牙咽下。
好在这辈子,他来得及时,亦有能力护住他们。
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将袖中饴糖放在对方手心。
“以此为证。”
有风渐起,吹起季向庭的衣摆,少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身影远去,握紧手中饴糖,仿佛又借着风闻到对方身上清苦的草药气。
与他们身上膏药的味道如出一辙,却又并不相同。
带着日光的暖意。
第50章变数
才踏入院落,迎面便是一道杀气腾腾的剑光,季向庭挑了挑眉,身形后仰往后跳开几步,纵身一跃抓起房顶几片屋瓦,坐于屋顶上手腕翻转将那来势汹汹的剑气击退。
“岁安副使,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岁安安然坐于树下,端着茶盏神情自若地品茶,面对季向庭的质问,无辜地回望。
“你不告而别,夜哭副使憋着气,自然要问你要个说法,我一介文弱书生,如何能拦住他?”
似要印证岁安所说的话,夜哭挥出的剑光招招逼人,分毫没有收力的意味,季向庭叹了口气,别有深意地望了岁安一眼。
见花献佛的假正经,拿自己给他心上人陪练。
他终于站起身,一边在屋顶左右腾挪躲避剑气,一边朝夜哭身上丢瓦片,手劲极寸地专往手臂麻筋处打,力道不重,却又让人难受不已。
夜哭被这吊儿郎当的回法激得直皱眉。
季向庭出手不多,然那落字成令的妖异术法却成了唐家军的梦魇,招式之多变令人防不胜防,那化雨成冰的强悍灵力更是可怖。
而眼下对招夜哭使了七成灵力,季向庭却似与人玩闹一般,半分灵力也未曾动用,仅靠着极俊的身法与腕力便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回,仿佛自己的招式被对方尽数看透。
此等阅历与手段,绝非寻常修士可以做到,唯有久经沙场,从刀光剑影之中拼杀出来的人才能如此从容不迫。
“黑鬼——你这样可要把季公子吓跑了。”
身旁传来岁安含笑的声音,夜哭收剑,面无表情地立于岁安身后,视线探究地落在季向庭身上。
习惯了这煞神颇有压迫感的目光,季向庭神色自若地转了转手腕翻身跃下,三两步便走至岁安对面坐定,偏头一笑,眉眼弯弯露出一对犬牙。
“岁安副使这般急着找我,怕不是想同我一道赏景罢?”
岁安放下茶盏,伸手推过桌上的糕点,温和地点头:“自然,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他唇角同样带着笑意,只是在眼波流转间,不动声色便带上几分让人无法忽视的锋芒。
“季公子,你究竟是何身份?”
“如此突兀地出现于应家,却又对家主与应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连剑奴所在之地都知晓,与唐家之战更是走一步算三步……季公子,你背后之人都同你说了什么?”
季向庭慢悠悠拿起一块豌豆黄咬着,对岁安的诘问并不意外。
毕竟自重生之后,他便没打算将自己的能耐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