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论亲手记录,却还是第一次。
这数字实在惊人。
魏策好似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一般,淡然地看着林云清登记入册,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接连又进内四名信徒,出手皆是阔绰,基本已将身上贵重物品都拿干净了。
这几人皆是虔诚地进来,面色惨白地出去。
但凡事总有例外。
苏淑芳和这几人反应否不同。
她进殿够未见得有多虔诚,走进来便找地方兀自坐了,伸手将身上带的所有金银都摘了下来。
对着魏策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将东西缓缓推向魏策。
推到半路,顿了顿,却又用几根染着蔻丹的纤细玉指按在其上,将东西又拖了回来。
衣袖拂过,飘来一阵金桂香气。
“教主大人,明日清晨我将离开这里,”她眼神如同盈了一汪春水,丹唇微启,露出一点贝齿,“今日晚些时候,可否来为我讲解教义?”
说话间,她的手指从发间划过,徐徐来到腰身处。
为魏策展示身上已经卸的干干净净的钗环,视线却带了钩子一般,笑意似乎都藏了些深意。
林云清眼中闪过一瞬促狭的笑意,心道:人家姑娘都做到这般地步了,却还只为与你深夜畅谈教义,教主大人还能坐得住?!
随即她不由得也跟随着苏淑芳的灼热视线,一同看向了魏策。
魏策淡淡看着苏淑芳,未曾有任何动作,却在感受收到林云清的视线后,身体一僵。
不知为何,便没了耐心,径直伸手,将贡物自己拿了过来,神色淡淡道:“三莫赐福,苏善信定能如愿。”
这算是答应了?
林云清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将脸转了回来。
苏淑芳不恼,她别过头用手掩唇,露出个含羞带怯的笑意,告了声回见,缓步退出了神殿。
林云清记录着苏淑芳的纳贡,嘴角不由得勾起。
魏策捏了捏眉心,扭头看到林云清撂不下的嘴角,眉头紧锁,又把头强硬地扭了回来。
这最后一名进殿的,便是那为妻儿怪病而来,只为求家人康健的男人。他姓周,人也如姓氏般端正周全,知礼自持。
然而,林云清的心却微微提了起来。
因为她从第一天便知道,这位周掌柜,没有钱。
第一日七位贵人接连到场,别人可能看不出,林云清在暗查司办差这几年,也算见惯了达官贵人,以至于她一眼就看出,这位周掌柜的衣服纹样,已经是前两年的样式了。
袖口有几处甚至脱了线,不过被细细缝补过,不细看是看不出的。
林云清常年要混迹于各个地方,已经练就了绝佳的眼力。所以她对于周掌柜即将面临的遭遇,有些微的不安。
周掌柜进入殿内,步伐有些迟疑。
他先是对着魏策方向三拜九叩,做足了礼仪,动作间带着几分风度,一看便是知书达理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