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很满意。
两人匆匆出了门,趁着天色欲亮不亮,蹲守在云间楼门口。
时间掐的好,没等一会儿,云间楼早上负责买菜的活计推着驴车出门了。
胡掌柜刻意留着一段距离,慢慢跟上驴车。
清晨的滁州城门较为清冷,街上三两人,他和外甥用尽了十八班武艺,步伐要轻快,神情要自然,还要时不时借助街道转角巷子掩饰身形,官衙捕快追踪江洋大盗都没他用心。
哼,自己就是这个行当的老饕,胡掌柜尝的出来,云间楼胖厨子的手艺并无多大进益,还是新换的上等食材,硬生生让菜色从四五分冲到了八九分。
做人做事,脑子*得活。
他盛老三不就是肉好鸡好菜源好,他能买,自己当然也能!
噢哟,胡掌柜一个闪身躲进暗巷里,外甥紧随其后。
差点被发现了,幸好他反应快。
对方驾着驴车,食材运采回去都是用于午食和晚上,时间充裕,运菜小哥丝毫不急,慢悠悠出了城门。
胡掌柜和小厮步行缀于其后,蹑手蹑脚的跟着,棕黄的外裳在风沙漫天的城郊外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一路上,驴车都是个缓悠悠的调子,两人靠着急速步行也能跟上。
瞧这方向,是朝连云山去的。
胡掌柜心里嘀咕,就那山头,没水没地,连点绿都难见,难道还有人养鸡?
但万一呢,今日他必须跟个结果出来!
跟着驴车走的第一里地。
胡掌柜雄赳赳,气昂昂,一人走出了个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气势。
只要想到云间楼如今客似云来的热闹,他迈开的双腿仿佛生出无限动力。
生意,大大好。
银子,多多有。
盛三?云间楼?呵!
跟着驴车走的第五里地。
胡掌柜喘息声逐渐急促,但目光坚毅,谁都不能阻挡他赚钱!
跟着驴车走的第十里地。
胡掌柜的胸腔如同破损的乐器发出沉重的嘶鸣声,他在外甥的扶持下艰难挪动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歇,痛苦的目视驴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这、这他娘的怎么还没到啊?!
“舅爷,”外甥也累得够呛,哭丧个脸:“云间楼的车跟丢了,怎么办,咱们现在回去吗?”
“回什么回,”胡掌柜喘着大气儿,说话都觉胸口痛,费力瞪他一眼:“车跟不上了,你不沿着车辙印追?”
他也在怀疑,是不是被那个运菜的小子发现了,对方在玩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