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已两代为后,太后与皇后皆出身于此,今日之前一直都是燕王一党。
镇远侯府成年嫡女只有陈若仪一人,燕王曾许诺,若他日登基,必然让镇远侯府接续三代为后的荣光。
前世燕王巫蛊之祸在狱中自尽,齐王起兵谋反兵败自尽,得渔翁之利的裕王本就记在皇后名下,登位后定会尊陈皇后为太后。
相比当初送入宫内的三位美娇娘,应是镇远侯府的女儿胜出为后,毕竟结成姻亲,远比口头上的结盟牢固。
百年侯府的荣光,不过是堆砌红颜枯骨。
朝堂上燕齐二王的斗争,江淮远向来不参与,也深知双方都想拉他入伙。
如今江容及笄,亲事未定,要是在此事上做文章,怕是未有之大危机。
“对于女儿的婚事,阿耶可有想法?”
江容敛睫,心头郁郁,旁的闺中女子对于婚事大多是羞涩期许,她却很是不安。
江容是他的嫡女,他还记得初为人父时的欣喜,一转眼她都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阿容可有心仪之人?”
“未曾有过。”江容面上浮起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前世的她刚从裕王府回来,被问及时面色绯红,满脑子都是那日初见裕王时俊朗的身姿。
她不敢说,但又怕错过此次机会便再说不得,吞吞吐吐道:“女儿……女儿心仪裕王。”
裕王……那个生母早亡,养在皇后名下,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子。
江淮远面色一沉,眉心凝重,“如今形势不朗,裕王身为成年皇子,身有军功却朝堂势微,难保不被卷入其中。”
“……”
“裕王,不算良配。”江淮远下定结论。
而现下,听她回答的江淮远神情明显和缓,“那我便和你阿娘商讨一下。”
江容顺从道:“但凭阿耶阿娘做主。”
婚事如何都好说,只要她能活过长宁三十三年的千秋宴,就好。
……
裕王府内,日影西斜。
萧显焚香抚琴,青烟浮动,琴声悠扬,身着竹叶青长袍,头戴鎏金点缀玉冠,芝兰玉树,仪表堂堂。
陆遗看着早起沐浴焚香的主人,甚是不解,他穿戴完整像是要出门,但直到现在依旧在院中抚琴。
只是那看似气定神闲中,有些不易察觉的焦灼,已临近酉时,萧显忍不住问道:“今日可有客来访?”
陆遗摇头,“没有。”
琴音一颤,萧显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