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电话打不通,灵息也被阵法隔绝了探查不到,教你点儿东西都用我身上了是吧?”
“还有你从哪捡来的乾坤藏,有本事别出来,你干脆老死里面不好吗?”
“小路潇,我发现你的秘密越来越多了,你还瞒着我干了什么?”
“最好说实话,别等着雷一个个爆出来,到时候我脾气可就没这么好了。”
宁兮虽然嘴上说得难听,但句句都要她别在意特设处的变故,路潇叹了口气,这个世界里有她亲密的家人,温柔的爱人,贴心的朋友们,每个人都真心实意地爱她,她怎么能让这个世界消失呢?
“我没事。”路潇靠着车门望向窗外,淡淡地说,“我只是和他分手了,想自己静一静。”
明明是很悲伤的消息,但前排的凌阳弋却笑出了声:“这个借口不错,可惜眼下不太够用了,还有——他到底是谁?”
路潇心中咯噔一下,平时无甚大事,所以没人想过验证冼云泽的身份,但如今他俩突然失踪,宁兮肯定要回去留山找人,冼仙君的昔日师友、徒子徒孙可都健在呢!他肯定已经暴露了!
路潇坐直身体,急切地解释:“他没有故意混淆身份,一直是我们误会了,还有这件事你们不能再查了。”
宁兮扫量着她焦急的模样,通知道:“空枢的仙君在追踪你们的灵息。”
空枢是上陶六院之一,但组里没有空枢的神仙,所以路潇不太了解这个门派。
宁兮继续解释:“北宸明君本是异界的自在修,当年它渡劫成仙,横空出世,吞了上陶几百个子弟,后来虽被空枢前辈降服,可本性依旧凶残,最多不吃六院自己人了,你不告诉我北辰明君为什么找你俩,我要怎么保住你们?”
路潇皱起眉,她和冼云泽理论上就不可能和娑婆之外的人有关系,哪认识什么北辰南辰?这时只能答说:“他在我家里。”
宁兮点点头:“我知道,米米和林川已经过去了。”
路潇两人“作案潜逃”后,她在橙城的家就受到了安全局的重点监控,刚才冼云泽一进门,特设处便收到了即时通报,如今林川和米染已经守在楼下了,不过他们没急着上楼,而是在楼下偷听了一会儿,听到冼云泽说路潇拿刀砍他时,都惊呆了,他们印象里的路潇干不出这种事儿啊?可听冼云泽那委委屈屈的语气,又不像假话。
冼云泽安心陪路潇的父母吃完了年夜饭,三人还留在桌边聊了会儿天,因为心存记恨,他故意说了她许多坏话,比如哪天熬夜看小说、哪天贪睡不吃早饭、哪天一下午喝了三杯奶茶,妈妈想不到他千里迢迢找上门就为了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又得了爱人眼色,不便深究孩子们的隐私,只能附和他说几句路潇不像话。
冼云泽正说得兴起,一低头忽然看见茶杯里光影摇曳,径自照出一朵莲花。
他举杯摇了摇,花影消散:“爸妈,我想起明天还有一份汇报要发,必须走了。”
妈妈挽留道:“早上再走来不及吗?我都把房间都给你整理好了。”
冼云泽摇摇头:“早上确实来不及了。”
两位家长挽留无果,便给他带了不少饭菜和水果当作明天的早餐,然后千叮咛万嘱咐地把人送进了电梯,这厢电梯门一关,冼云泽就默默持法准备跑路,可是他的灵息撞上了米染提前布置好的结界,被挡了下来。
稍后电梯抵达一楼,门扉拉开,他便看见林川和米染并肩候在外面。
米染笑着说:“一起聊聊吧!”
过了午夜,城市寂静下来,冷风吹着红纸和薄雪在地上打转,一丛丛用过的礼花筒像缤纷的花束从路边的雪堆里长出来,只在这一夜开满大街小巷。
三个人沿路走出小区,米染轻声说:“我们知道你不是冼云泽了,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名字而已。”
林川用力揽了下他的肩膀:“那我以后可以叫你狗蛋吗?”
米染从另一边挽住他的手臂:“不管你叫什么,我们都亲眼见识过你纯真的本性,了解你的为人,我也相信你和小路潇之间的矛盾并非无可转圜,不然你不会专门回家就为了让她妈打电话骂她一顿,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你至少要告诉我们空枢的仙君为什么在追踪你们的灵息?”
冼云泽低着头走路,一言不发,他和路潇的身份就是娑婆众生的催命符,不能被知晓……
林川认真琢磨了冼云泽的状态,结合他在网络世界博览多年的经验,忽作恍然大悟状:“我猜到了!你隐姓埋名藏在娑婆世界,不敢让人知道你是谁,是不是因为你过去结过婚,还有位现任的配偶啊?不会就是空枢下来那位吧?那情况确实挺糟的!”
米染瞠目结舌:“啊?”
冼云泽再忍不住:“我没有!”
林川不顾冼云泽难看的脸色,继续添油加醋:“那没办法,你一句口风不肯透露,我就只能猜咯!啧!搞不好你都不只一位前任吧?重婚过五六七八次也未可知,毕竟我看你勾搭路潇的手段挺高明的,原来是拿别人练过了,怪不得呢!”
冼云泽停住脚步,扭头怒视着林川。
林川却不理会他的情绪,依旧笑嘻嘻:“不想我到处败坏你的名誉,那就实话实说呗!”
冼云泽被他的话激得面红耳赤,非常想说出赑犱的秘密把他一波带走。
林川火上加油:“哎呀哎呀,怎么还急了?恼羞成怒是吧?看来我还真猜对了!”
米染原还怕说话太直接会伤到冼云泽的心,连遣词造句都小心翼翼的,现在被林川这么一闹,看来伤心是伤不到了,但冼云泽好像要被气死了。
冼云泽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只有他才明白的温情:“我把你们当朋友。”
他话音方落,一股磅礴的力场忽如陨石坠地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