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瑜着实被吓了一跳,弱小而无助地抱住自己:“崔潜你发什么疯!”
不远处廊下拐角的阴影处,佘十三默默地缩了缩身子,心里叹了口气——卢大公子说的几乎都是他的词。
崔潜也不知自己发什么疯。
他只觉得好烦。
好想砍人。
卢子瑜却在惊吓过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圈,好似看出了什么端倪似的,意味深长地笑道:“怎么数月不见,你竟然开荤了?瞧瞧你这满脸的欲求不满,啧啧啧,趁着天色未亮,你再与你的相好交合一番吧,我不打扰了,告辞!”
崔潜不耐烦地冷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什么?收一收你脑子里的龌龊污秽,我是失眠所致。”
说完,又忍不住骂道:“你也知天色未亮啊?那还登门打扰我作甚?”
卢子瑜眼珠子转了转,笑呵呵地走上前来,哥
俩好地搂住崔潜的肩,又在崔潜冷得要杀人的目光中,收回胳膊,讪讪地摸着鼻子,道:“哎呀!这不是你的身体痊愈了,我们几个想在浣花酒楼为你摆一桌宴席庆贺庆贺吗?”
崔潜眼神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方才还说那等话,还要告辞?”
卢子瑜叹道:“还不是被你给吓的?我可不似你这般文武双全,我一弱书生,连你一巴掌都接不住。”
崔潜无言片刻,便双手懒懒抱胸,抬脚就往外走,走了一会儿,发现卢子瑜没跟上来,回身定住,眯着长眸:“你不是说在浣花酒楼为我摆了宴席庆贺吗?”
卢子瑜猛地回过神似的,连忙提起唇角的笑意,跟了上去:“你刚才那模样,特别像裴湛,我都恍惚了一下”
崔潜翻了一个白眼:“你要是没话说可以闭嘴,提裴湛作什么?晦气!”
卢子瑜笑呵呵地展开手中折扇,一时没有应答,转而说别的事了。
直到二人骑上骏马,一路快行,即将抵达浣花酒楼,卢子瑜才敢在脑中回想昨日下朝时被裴湛叫住的情形。
唉——崔潜与他双生哥哥裴湛相比,简直像是员外家娇养的傻儿子。
…
…
与此同时——
裴湛握着林雾知的手,一前一后缓步来到浣花酒楼三楼的一处贵宾阁内。
安置好林雾知后,他不动声色地站在窗前,透过缝隙看向楼下。
果然看到卢子瑜搂着崔潜的肩,单方面有说有笑地走上来。
裴湛微微勾了勾唇。
——测试开始了!
第37章测试(下)双生子共感破解之谜
崔潜一入贵宾阁,就脱掉靴子,斜倚在临窗的卧榻上,姿态透着几丝不耐烦,语气也冷冷的:“你不是说,你们在此地为我办了一场庆宴?”
他微微撩起眼皮,打量着这间雅室,但见满室陈设,既显富贵又不落俗套,极其清雅静谧,却偏偏除了他和卢子瑜,再无第三个人在,更别说宴席了。
“人呢?宴呢?”
崔潜歪着头,死死地盯着卢子瑜,忽地勾唇一笑,抄起卧榻旁案几上的茶杯掷在地上,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陡然响起。
“子瑜兄,你耍我啊?”
卢子瑜都快被崔潜这一套给吓死了,虽然崔潜玩不过裴湛,但要玩他,他就是九条命也不够崔潜玩的。若非被裴湛捏着把柄,他怎么敢把崔潜骗到此地?
他心有戚戚,却强撑着笑道:“我哪敢耍你啊?还未到午食,你我二人先坐在这里听听戏,赏赏江景嘛!急什么?”
崔潜垂下眼眸,把玩着腰间玉佩,语气不冷不热地道:“这里是浣花酒楼贵宾阁天字七号房,隔壁是天字六号房,正是裴湛常年包下宴客的所在。”
卢子瑜冷汗直冒:“竟有此事?我倒是闻所未闻……你们俩不愧是亲兄弟,连这种私密之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崔潜恶心得啧了一声,也懒得和卢子瑜兜圈子,索性直接站起身,穿好靴子,一把推开欲言又止的卢子瑜,径直往隔壁天字六号房而去了。
卢子瑜最是敞亮,也最是藏不住事,平日里连族弟那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忍不住向他倾诉,何况现在把他带到此处,却遮遮掩掩没有摆上宴席呢?
此事必然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