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的裴济眼睛一瞪,立时加快了动作,倒把颜霁闹得清醒了不少,看着她吃惊的面容,裴济扬起了嘴角,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来。
等他起身离开,已是寅时。
走至外间,才见那桌面上还放着丝毫未动的荔枝桂花糖粥,唤了婢子来,道,“午间去传锅子。”
叩香不敢多问是何缘故,只低头应是。
等人抬脚离开,叩香便悄悄进了屋来,只见颜霁还昏沉沉的倒在床榻间,换了半晌才睁开眼来,竟无力至直不起身来,叩香扶着人吃了避子汤,缓了半晌才进了浣尘。
等颜霁醒来,天是巳时,刺眼的光芒照进屋内,似乎穿透了那层帏帐。
颜霁看着浑身的淤青痕迹,拢上了中衣,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用了几块莲蓉酥。
至午间,锅子传了来。
颜霁看着摆满的圆桌问道,“怎么这个点传锅子了?”
叩香低头,“是家主走前吩咐的。”
颜霁没再多问,只道,“你去把青萍也喊来,咱们一起吃。”
叩香不敢应声,“娘子,这不合规矩。”
颜霁看着她惶惶的样子,没有再强迫。
不到晚间,颜霁又着人带着食谱去请,不想裴济着人回话,又添了一道五味杏酪鹅。
夜间,仍是事后离开。
接连三日,裴济都在此间用了膳,颜霁慢慢煨着火,只等着那鱼儿自己从湖面里蹦出来。
果真,不出她所料,这日早间,人便来了。
“晚了一步,人已经被赶出城去了,照信中来看,人已经返乡去了。”
卢婉将藏在袖中的信报交给了颜霁,她细细看了,信中将沈易的行踪标的清清楚楚,从那日他被人押下城楼,何时回的宛丘,又何时来的冀州,所有的信息全部都被标注了出来。
颜霁看着信报,忽然心生恐惧,他们的爪牙竟然能达到如此可怖的程度,连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停留,都能探查的一清二楚。
想到那一日,她被裴济轻而易举就抓了回来,也知他们的势力遍布天下。
颜霁合上信报,冷静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卢婉眨了两下眼睛,“照信中所说,人已经过了冀州,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或许再过几天就到家了。”
“下一步,是时候该着手了。”
颜霁给她倒了一盏清茶,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不能错过她的丝毫变化。
卢婉没有接过茶盏,语气也不似那般退让,“我只能带一个人。”
颜霁的手顿了下,她重新坐定,“你没有选择。”
卢婉忽然苦笑了下,叹了口气,“你应该明白带两个人出去是多大的风险,一旦被抓,后果你可以试想。”
看着沉默的颜霁,卢婉又道,“相比于两个小时都陷入困境,我想至少应该保证一个人的安全。”
“你希望走的是我。”
颜霁很肯定,卢婉对自己的忌惮,这几天她的曲意逢迎不是白装的。
卢婉坦言,毫无避讳,“当然,你走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局面。”
颜霁点了头,她说服了自己。
相比于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能逃出去一个人就很好了。
“你可以安排了,届时自会有人去接头的。”
卢婉得了准信儿,起身离开,出了外院,径直去了饮山云院。
而此时的颜霁却喊来了青萍。
“过些日子,卢三娘要出府归家,到时你就跟着一起去,好好的离开这里回家去,隐姓埋名,再也不要回来了。”
青萍不知道颜霁什么时候已经定好了主意,可她知道这些日子娘子在避着她,家主来的很频繁,连晚膳也在这里用,她一度以为娘子要忘了她的夫婿了。
“等过了风头,我想你去替我看看我阿娘,如果能见到她,就告诉她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这些银子给她。”